“你们带他走,我没意见,但我女儿得跟着他。”
那位刘姓寡妇在得知我们要带走老李之后,连夜赶回了家对我们说道。
在其回来之前,村长就跟我们特别交代过,刘寡妇认定了小李桃就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们最好和村里的其他人一样,管刘寡妇叫小李桃妈妈。
南宫藜耐心的向小李桃妈妈解释道:
“小李桃妈妈,我们这次带老李走,是要和他一块儿出海,当然事后如果条件允许,我们会想办法找到一些专业人士帮忙给老李检查一下,但不管怎么说,出海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况且你女儿还在读书,学业才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你们不想带上我女儿,那老李也不能去!”
还没等到南宫藜把话说完,小李桃的妈妈便打断了南宫藜的话,直截了当的回应我们道。
从通知小李桃的妈妈具体消息,再等到她回家,已经是夜里九点半,小李桃一看见我们几个正在“围堵”她的父母,话也不说,直接就绕过我们上了二楼。说实在的,我也不想为难这一家人,于是,我把南宫藜拉到一旁角落,对其劝道:
“要不算了吧,你也看到了,老李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他媳妇儿也是,感觉有点怪,如果真为了这次出海而带上他们女儿,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怎么跟人家妈妈交代?清贫人家自来福,即使没有老李,我们也可以出海不是吗?”
南宫藜不耐烦的瞥了我一眼,随后说道:
“要是我们去了地方是西沙或者其他什么地倒还好说,龙宫岛那儿是什么样的情况,你是不知道,我们之前也跟其他干海上贸易的人以及渔民了解过相关情况,他们的一致回答就是,除非你想死,要不然就别把船往那个地方开!”
“至少在这三十年来,去过那里且还能回来的,除了老李就只剩下他们船上那个大副,来这里以前,我和苏鸣、毒沐云就去疗养院见过那个大副,他的情况比老李还要糟糕得多,所以我问你,你是想拉着我们几个一块儿送死吗?”
说完,南宫藜一把将我推开,然后大步走到小李桃妈妈和正在一旁坐在发呆的老李跟前,在思索片刻之后,南宫藜对小李桃妈妈说道:
“我们可以带小李桃一起去。”
南宫藜这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惊讶,方奇暗暗的低声骂了一句,毒沐阳则一脸不解的走到南宫藜身旁质问道:
“至于吗?这可不是出去旅游,海上情况有多复杂你也知道,就算是你们和我们,等出海之后,也能靠老天爷保佑才行,怎么可能还要带上一个孩子!”
南宫藜没有理会毒沐阳的责问,她蹲下身,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老李,此时的老李双手紧紧的攥着那一沓草稿纸,双眼无声的看着地面,嘴唇微微抽动着,似乎是在回应着什么不堪的往事,南宫藜问老李道:
“李水手,你到底愿不愿意带我们去找到他们?”
“他们?噢,对,他们,要找,要找……我要找到他们……把他们接回到岸上……”
老李看着地面自言自语道。
小李桃妈妈低声闷了一口怨气,二话不说转身走上了二楼,不久之后,她拉着小李桃的手,硬生生把小李桃给拽了下来,并对南宫藜说道:
“这样,我也不要求别的,一天一百一人,他们两个,你看着给吧!”
其实小李桃妈妈提的条件倒也能理解,只是龙宫岛可在南海那边,这一开船之后,到底要去多久,谁心里也没有底,我们几人集体看向南宫藜,只见她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从衣服里掏两摞红色钞票,随即放在了客厅的一张椅子上,并说道:
“出门着急,也没带太多现金,这些你先拿着,看着够吗,不够的话,明天我再去镇上的银行取点儿。”
小李桃妈妈迅速从椅子上拿起那两摞钞票,她用一边拇指的指甲在钞票的叠层边角上来回划拨了几下,随后便将钞票尽数揣进了自己裤兜里,并回应南宫藜道:
“这些已经够了,不属于我们的,我一分钱也不会跟你多要。”
跟我们说完这话之后,小李桃妈妈把女儿拉到院子外边,她蹲下身,眼神笔直的盯着自己女儿,就在她开口准备对小李桃说话之际,客厅外边的四目犬再次对着院门外大声吼叫起来,由于这家伙的嗓门儿实在是高,以至于在场的我们谁也没听清楚院子里的这对母女之间到底在说什么,只看见小李桃皱着眉头,垂下的双手僵硬的紧绷着,两只小拳头在她的紧张情绪之下,鼓得胀红胀红,而她的妈妈尽管已经眼含热泪,缺依旧强忍着涌上心头的情绪,耐心的跟小李桃说着话。
母女两短暂的交流在四目犬停止吠吼的同时也随之终结,小李桃妈妈一只手紧紧地拉着自己女儿,尽管我们都看得出,紧低着头的小李桃是一脸的不情愿,但她的妈妈还是擅自对我们说道:
“行吧,她也同意了,有李桃陪着,老李出门我也能放心点儿,你们什么时候带他们走都可以,但是……”
站在客厅外的小李桃妈妈突然冲我们跪倒在地,任由村长如何劝说,她就是不愿把膝盖直回起来,一旁的小李桃默默地哭着,老李则走的院子外边,也跟着跪在了我们面前,小李桃妈妈强忍着自己的哭腔,向我们请求道:
“我不懂海上的事情,但老李跟我说了很多他年轻时候出海的经历,我知道,你们若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找他来帮忙,但我真的求求你们,一定,一定要把他们两个给我平平安安的带回来,我在这求你们了!”
情绪终究带着泪水冲破了眼眶,小李桃跟着她母亲一同在院子里大声哭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我也彻底破防了,不禁问自己,为了达到我自己的目的,真的要用他人的生命危险来铺路吗?
“算了吧!”我将老李和小李桃妈妈搀扶起来,正想跟南宫藜说,不想再为难这个家庭,可偏偏在此时,老李却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目光坚定的对我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回来,很早我就知道了,我不管你们去那里是要干什么,但你们,你们一定要带我去,只有我能把他们带回了!”
老李的语气听着一点儿都不像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疯子,他的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掷地有声,就好像一瞬间,他早已丢失的魂魄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一样。
夜里,我们几人开车到镇上的旅馆简单凑合了一晚,睡前方奇还在担心老李他们会不会睡了一觉之后就反悔了,但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几人刚准备走出旅馆,就看到小李桃妈妈就带着丈夫和女儿来到了我们所住的旅馆门前。本来大G是坐不下七个人的,但毒家这款是国外改装版,加上后尾车厢上的两个折叠椅,勉勉强强能坐上七个人,所以只好让我和方奇受累在这两个小椅子上窝一阵子。
车子一开就是六个小时,小座椅窝得我是心口一阵慌,方奇倒没什么意见,一坐车,他便开始呼呼大睡,仿佛车子里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等杨显把车开到了湛江,老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港口看看,本来还想着先回航运公司休整一下的南宫藜为防止老李又发疯,只好满足对方的要求,让杨显开车直达湛江港口。
一看到海,老李就还能等车子停稳就打开车门快步跑向了海边。看着那一层层向自己扑来的海浪,我们几人见状赶紧跑上去去,生怕老李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冬季的海风格外狂傲,打得我的脸一个劲儿的生疼,顶风靠近老李时,发现老李正一屁股坐在港口的阶梯上,并把足球放到海水中,并用双手来回把控着,这一路上,老李怀里一直揣着他前一天捡回来的那个烂足球,回想起他先前给我看的那张画,我不禁揣测他是不是一早就料到自己可以重新回到海边,所以才捡回来一个足球,为的就是能在这个港口玩儿这东西。
正当我们还在纳闷儿还要等老李在港口玩儿足球到什么时候之际,背着书包的小李桃不慌不忙的走到我们身旁,冷静的对我们解释道:
“你们别担心,再过一会儿,他就会自己回来的。”
说着,小李桃从裤子里拿出一个微型电子钟并看了看上边的时间,然后看着将将放晴的天空继续说道:
“每次都是这样,过了下午四点,他自己就会回来找我们。”
小李桃说话的语气很肯定,我们见状也只好站在老李后边等着,冬季的日照时间是一天比一天短,待到下午四点多,天色便开始变暗,方奇指了指前方,我们看见老李抱起足球站起身,面色淡定的向我们走来。小李桃则主动走到老李身边,她拉起老李那粗糙的大手,把他安静的带到了我们跟前。
正在此时,南宫藜的手机响了。
出海必须看天气,冬天的南海航线,阴晴不定,近期风浪也大,想要出发,至少还得等上三天。于是,在南宫藜的安排下,我们几人和老李父女暂时住在了离港口不远的酒店里,刚住进酒店的时候,老李突然变得格外的安静,他整日整夜都待在自己房间里,几乎没有出过酒店的大门,小李桃跟他可谓是形影不离,这可让我少操了不少心。
临近出海的日子,南宫藜突然来访,她把我叫出酒店,并驱车带我来到了一处位于偏远港口的拆船厂内。虽然正值中午,但从这里一望过去,却看不见除了我跟南宫藜以外的第三个人,走进厂内,随处可见一座又一座生锈金属配件所堆积的小山丘,部分配件依稀还能看得出其当时安装在船上时的具体模样,有的甚至勉强保留着所属船舶的编号,一股浓厚的铁锈味儿充斥在空气当中。
“这地方早就已经破产了,只是一直没人接手而已。”
走在前边的南宫藜说道。
我:“所以,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南宫藜没有回应我,但我注意到她刻意冲我提了提手里的一个皮包。
这个拆船厂很大,到处都是破铜烂铁,尤其是船锚格外的多,有些船锚大的吓人,远远看着,就像一个石化了的八爪鱼,大大小小的船锚凌乱而无规则的堆叠在一条小路两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绊倒脚或者撞到脑袋,磕磕碰碰倒是不可怕,但这些船锚大都带着尖儿,要是扎进皮肉里,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这样,一路左闪右避之后,南宫藜带我来到了一处仓库外,与乳品厂那边的仓库相比,这里的仓库规模可要大的多,看着就像是给巨人们安置的屋子。在仓库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壮硕的男人,此人身高至少有一米九,头发剪得很短,年龄应该四十多岁,穿着一套黑色带着绿色荧光条纹的冲锋衣,从其裸露出来的黝黑皮肤和其身上隐隐散发出的一股海腥味儿足以判断出他长期在哪个地方生活。
看到南宫藜的到来,男人立马将手里的烟头扔到地面上踩灭,并走向前来冲前笑了笑,南宫藜对我介绍道:
“这位是金大升,金船长,这次我们出海,坐的就是他的船。”
金船长跟我握了握手,随后转身推开其身后的仓库大门,中午的阳光趁机照进仓库内,引入眼帘的,是一个体型庞大且锈迹斑斑的身影,一艘大型渔船此时正安静的搁浅在仓库内,继续沉睡着。
“这就是老李他们当年开去捕鱼的船只”,南宫藜说道:
“那天出海,船上一共载着包括老李在内的二十个成员,可回来时,这艘船却只带回来了一个大副和老李这个水手。”
我一边仰望着这艘沉寂已久的渔船,一边走进仓库内,可我的前一脚刚踏入仓库门边上,就感觉有一股阴冷潮湿的寒风冲我迎面吹来。
腥,好腥的味道。
这种腥味儿很奇怪,不像是海上吹来的那种来自洋流的咸腥味儿,也不像我预想当中的血腥味儿,闻着很野,闻久了还会有点恶心,自打干上引虫师后,我还从未闻到过这种味道,若非要形容这种气味儿到底像什么,我只能说,这很可能是某种海洋生物残留在船上的生物气息。
南宫藜和金船长见我察觉到了仓库内的异样,遂共同走到我身边,金船长从裤子后兜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他把玻璃瓶递给了我,看着这玻璃瓶里的东西,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填满我的内心。
只见那瓶子内,装着半瓶的高度酒,虽然瓶口已经被金船长用木塞给塞得紧紧的,但也难掩醇厚的高粱酒味儿穿透木塞,飘入我的鼻腔当中。高粱酒和二锅头一样,本应该都是无色透明的,但我手上的这瓶却黑得像一罐墨汁,我之前说过,这是怪哉虫吸收了妖气之后入酒而化所产生的现象。
“虫子是前几天放到这儿的”,金船长对我解释道:
“一切流程都是按照你们的法子去做的,瓶子则是昨天下午放进仓库,今天早上进来一看,发现瓶子里的酒果真发黑,所以我赶紧叫杜小姐带你来看一下。”
“你不是导游?”
我问金船长道。
金船长赶紧摇头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布衣,祖传的手艺也没多厉害,只能用来在海上谋生。”
金船长说着说着,便抬起了他的左手,他把掌心亮在我面前,在四处张望,确认周围没有他人之后,其掌心轻轻运劲,竖着一列篆刻的红色小字:丹青不知老将至。
“这下你明白了吧?”
南宫藜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金船长赶紧把左手插进裤兜,并紧张的对我说道:
“哎,这些字每次都得好久才能消失,有点麻烦。”
其实不管是灵气还是妖气,停留在某处时间久了,照样都会在阴阳交替之下自然散去,只是浓度越大,消散的时间就会越长,而浓毒大同时又能说明,当时留下痕迹的那个东西,其所具有灵性或者邪性一定都非同一般,看着眼前这艘已经停用了几十年的老船,不管它当年到底经历过什么,但从存放它的仓库内竟然还残留如此浓密的浑浊之气来看,我实在无法想象老李他们当时是遇到了什么鬼东西。
我看着手里的酒瓶,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阵疑惑,于是我问南宫藜道:
“你带我来这儿,应该不只是让我看这瓶东西而已吧?”
南宫藜笑了笑,然后冲金船长使了个眼色,金船长立马从另一侧裤兜里掏出一张他事先叠好的白色手帕,在将手帕交给我后,他便大步走出了仓库,同时还小心谨慎的将仓库门轻轻关上。
黑暗之中,我的耳边先是传来一阵短促的拉链声,然后南宫藜点亮了一盏露营灯,她把灯放在地上,然后又从手里的皮包中拿出一台小香炉和一根月牙白的线香,即便是光线如此不富裕,我也能一眼认出那香炉是是师父的遗物。
“先干正事儿吧。”
南宫藜没有给我感触的时间,她一只手把我手里的小酒瓶拿走后,另一只手便直接将香炉和显痕香一把塞到了我的手上,并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罗盘,帮我找了一下仓库里的巽位。
我深叹一口气,这才明白金船长为何把一张儿手帕交到我手里,于是,我把香炉放在了巽位上,然后打开手帕,看到里面放着几根头发丝,我将头发丝仔细埋于香炉里的香灰之中,再往炉子里小心插上显痕香,接过南宫藜手中的打火机把香点燃的同时,我立刻调动体内龙息于嗅脉之中,随着香头缓缓升起一缕白色的烟气,白芷、檀木还有花香熟练的撩拨着我的嗅觉。
一时间天变了,地变了,环境中的一切都被象牙色的烟雾所重构,仓库不再是仓库,而是一片象牙色的汪洋大海,天上的云层很低,一排排有规律的起伏着,好似一座座丘陵,云层末端还带有些黄绿色,且还发透着一阵诡异的暗红色光芒,我感觉脚下浮动得厉害,低头一看,却已发现自己正站在一艘由烟雾构成的船体甲板之上。周围的人似乎在呐喊,听着人数不少,他们的声音充斥着令人胆寒的恐慌。
我压抑着肺部的灼烧感,想要移动查看周围的情况,可脚下刚挪一步,眼前的一切随即变成一片混乱的烟雾,船体摇晃得实在太厉害,一时间,我没站稳,直接摔倒在了甲板上,此时我眼前所剩,唯一甲板还是具体的,其余的所有东西都只是一片重复翻滚的烟雾,可即便如此,那一阵阵刺耳的呼叫与呐喊,却依旧有力的怕打着我的心魄,以此同时,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无助和恐惧瞬间渗透进我的骨髓之中。
“沈放!沈放!够了,赶紧起来!”
南宫藜的声音在我耳边渐渐清晰,我用力将停留在肺里的显痕香咳出气管,那如灌了辣椒水一般的火热感不停地灼烧着我的胸腔,我猛然睁开双眼,看见自己正跪倒在渔船的甲板上,从我额头滴落的汗水如雨滴一般垂落到生锈的铁板缝隙之中。
我拒绝了南宫藜的搀扶,自己站起身的瞬间,感觉脑子天旋地转,遂赶紧用纵云飞梯越过船头落回到地面上,这时心中的不安才缓和了少许。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南宫藜问我道。
“没看到多少有用的”,我擦着脸上的汗说道:
“也许是时隔太长时间,很多气味儿已经消失,具体发生了什么,现在以我的能力还无法洞察太多。”
“是不是有听到什么声音?”
南宫藜敏锐的问道。
我:“有,很多,都是人的呼喊声,或者说是惨叫,嗯,很模糊,我也不敢确定。”
“不错,和我感知到的差不多”,南宫藜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其实早在一小时前,我就来过这里,对于过往的追寻,嗅字门有嗅字门的法子,我们听字门也有听字门的门路,但我感知到的,跟你刚刚说的很像。”
到了出海的日子,我们几人上到一艘停泊在港口边上的远洋作业大型渔船,船长先前就进过,大副则是一个叫杜安好的男人,与金船长相比,杜大副的体型偏瘦,肤色也是黑得很标致,但年龄看着却比金船长大上一些。据船长虽说,本来船员共有二十五人,但大部分人一听说要去龙宫岛,立马不干了,如今敢上船的十个人,也都是弘鹏航运快要退休老人,要不是看着钱的份儿上,他们也都不想走这一趟。
回到了渔船上的老李显得异常冷静,他先后跟船员交谈了很多专业问题,要是我们不说,其实船员们根本看不出老李与常人有什么不同。跟所有船员都聊了一遍之后老李便站在船头上发呆,看着他既然有小李桃陪着,我们也不好打扰。
虽说现在天上是晴朗无云,但海浪还是很大,从海平面滚滚而来的浪花一波又被的拍打着我们的船体,这种上下起伏的感觉顿时让我想起了前一天在仓库里的经历,一时间,那种眩晕感开始隐约出现在我的脑中,我走进宿舍中,一头扎进被子里躺下,我从未晕过船,这种怀疑的眩晕感着实让我心烦意乱。龙宫岛,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如今离老爸失踪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大半个月,他自己到底去没去那地方,还是说……嗐!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既然已经出海,现如今就只能剩下乘风破浪这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