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话结束两三分钟之后，休息室内依然是一片诡异的寂静，没有人说话。
相里要与莫特斐眼中浮现浓浓的骇然，刚才那几个造匠就这样死了。
尽管他们早就知道苏远阳不是善茬。
开玩笑，对方可是杀了百万残象，又能连斩三个残星会会监的超级狠人。
对付这种不入流的残星会造匠，苏远阳居然还保持着较好的耐心，花时间审问。
好吧，他们得承认，其实也没有多少耐心，都是问一句，问不出就枪毙。
他们二人虽然是共鸣者，也有一定的战斗力。
但论起战斗与杀人，肯定是远远不如苏远阳的。
所以当这一幕真实发生在自己的眼前时，谁都会感到震惊。
尤其是，那个审讯的场地很明显就是研究院的某个地方。
换句话来说，就是在他们头顶的某个楼层。
说不定只隔了一层楼。
还好夜归士兵处决那些残星会的时候，特意拉到看不见的地方。
不然他们都要担心今晚还有没有胃口吃饭了。
苏远阳没有在意，而是静静地吃着清笙带来的蛋糕。
死了拉倒，他还觉得这些人啥用都没有，一点情报都问不出。
搁这浪费夜归军的子弹呢。
“你们怎么不吃？”苏远阳临近吃完时抬起头，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二人。
清笙带来的那份蛋糕，刚才就让给了相里要。
再加上莫特斐自己的蛋糕。
二人的蛋糕好好的都没有动过，都摆放在桌面上。
相里要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吃，当然吃。不吃的话，怎么有体力做研究。”
他现在产生了一种幻觉，感觉对面的苏远阳就是一头远古猛兽，随时都会暴起杀人。
上一秒还在和你谈笑风生，可能下一秒就把你宰了。
莫特斐也罕见地沉默了，而后与相里要一同拿起叉子开始吃蛋糕。
许久之后，他闷闷问道：“平常你们的工作都是这样的吗？”
苏远阳耸耸肩，满不在意：“还好吧，起码最近是这样的，杀残星会，审问，然后回收，送到研究院给你们做研究项目。”
“我倒是没怎么想过这方面的事情。”莫特斐叹气一声。
他与相里要都是研究人员，自然是在后方待着做研究居多，鲜有见血的机会，更别提上战场杀人，杀残象。
他自然也不是很关心那些送来华胥研究院的样本是怎么死的。
夜归军团不让，也几乎不允许非战斗人员牵扯到火与血之中。
用忌炎的话来说，就是“夜归军团是瑝珑的利刃，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让后方的民众能够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
今州自从建州以来，就一直生活在鸣式的阴影之下。
何必让他们看到这些呢。
如果引得他们惴惴不安，那我们的工作岂不是没有效果吗？”
苏远阳淡淡补充道：“如果我们的工作没有足够的成效，那刚才的一幕，可能就要反过来了。
被审讯的是夜归军与今巡尉，扣动扳机的是残星会造匠。
现在，你们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敌人了吗？
我们身为项目组里的高层，要比其他人更清楚现在的局势。”
“我听说，民间舆论中的你，很凶残……”
苏远阳满不在意：“我的凶残是对敌人，杀得他们屁滚尿流，最好一听到我的名字就吓得魂飞魄散。
这就是我要做的。
我又没有高尚纯洁的灵魂，可不管那些有的没的。”
二人陷入了沉思，随后对视一眼就离开了。
本来他们还没有那么紧张的，现在被苏远阳搞到恨不得立刻马上把项目做完。
的确，他们这里的进度快一点，那在接下来的战争中，瑝珑的赢面就能大一点，损失也能少一点。
也不知道仪器有没有测出什么成果。
如果能测出一些成果的话，今晚肯定是要加班进行分析的。
如果测不出什么成果的话，今晚肯定也要是加班进行分析为什么测不出成果的。
算了，横竖都是要加班。
相里要与莫特斐眼神凝重，重新返回了自己的岗位上准备蹲仪器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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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处长，刚才你这是，故意的吗？”清笙见二人走远，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远阳被她这样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故意？清笙，你直说就行。”
清笙想起英雄戏里常见的操作，直言不讳道：“就是，将刚才的那些画面展示给他们二人看，然后再敲打敲打，去除他们身上的傲气，好让他们为你所用。”
在说出这番话之前，她也是经过了缜密的分析的。
苏远阳身为这个项目实际上的最高负责人，面对两位少年时期便声名远扬的天才研究员，在科研方面自然是弱上一截。
趁着项目刚刚开始，敲打他们一番，稳固自己在组里的位置，这不是正常操作吗？
苏远阳：“啊？”
苏远阳沉默了好久，久到让清笙感觉到这沉默震耳欲聋。
“清笙，我和你说，其实我学忌炎将军平常训人的口吻，随口一说，你信吗？”
清笙抬起头凝视着苏远阳，那双黄金瞳中仿佛清澈地可以看见她自己的倒影。
真是眼神清澈……
看着苏远阳的眼睛，她恍惚了一瞬间。
不对，他肯定有别的想法，苏副处长的心思可不是谁都能摸到准的。
她随即提起精神，暗暗告诫自己可不能老是去乱想，说不定这就是苏副处长的手笔。
谁能真正看穿他的心思呢。
能够在短时间内成长到这个地步，以至于她都要仰望对方，拼尽全力也追赶不上。
对方肯定有很多绝活。
自己要向苏远阳学习的，还很多呢。
苏远阳看着清笙眸光闪烁，不知道后者是在想什么。
他试探着问道：“你……真的懂了？”
什么打压，什么巩固位置。
他就是想激励一下这两个人，怎么被清笙解读成官场文的操作了？
不对啊，他完全就没有这个想法。
平常见忌炎也是这样操作的，于是就拿过来简单学习了一下。
再说了，他打压这二人干嘛，还指望相里要与莫特斐能完成实验，将传送信标搞出来呢！
清笙收回心中的种种波澜，坚定道：“我完全明白，放心吧，副处长！”
苏远阳再度语塞，清笙这个样，他就知道后者是完全没明白了。
清笙什么都好，就是偶尔喜欢想太多了。
他叹了口气，正打算刷刷军团内部的通讯频道时，响起了一道惊喜的声音。
“出结果了，能量检验出结果了！”
苏远阳眼前一亮，对清笙道：“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