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微一边听着,看着女儿放松下来的样子,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糖糖这孩子太过早慧,心思重,她最怕的就是家里出事影响这孩子的情绪。
之前她和季行之离婚的那一阵,糖糖在学校里的成绩下滑的不是一点半点,听说还经常在课上走神……所幸这孩子很是争气,后来又迅速将状态调整了过来,恢复了以前的成绩水平。
这些事,沈时微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心疼女儿。
林初禾能愿意跟着一起去解决这件事也好,至少不会影响到孩子。
下午张金玲和陈有福夫妻二人一直在闹,闹得老客都不敢进门,店面干脆就关了。
林初禾跟着沈时微正准备去店里,刚转过弯,路过沈时微所住的平安胡同的巷子口,就听见一阵小孩子尖锐吵人的哭声。
原来,下午杜大娘和陈有福夫妻两人吵了一阵,恰好沈时微必须去接糖糖了,杜大娘也不想再和她们多纠缠,就把他们赶出了店面,转头回家赶着去带穗穗。
没想到陈有福和张金玲夫妻俩也没脸没皮的一路跟到了平安胡同里。
林初禾和沈时微赶紧加快步伐赶了过去。
林初禾和沈时微赶到的时候,王老太太正一边抱着穗穗在怀里哄,一边忍不住咬牙怒骂女儿。
“张金玲你个狼心狗肺,没有心肝的东西,老娘养你这么大,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小时候我教你的那些做人的基本道德,你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杜大娘纵然十分气愤,还是努力控制着音量,生怕吓到怀里的孩子,一边骂一边手里不停的轻拍哄着,用小被子将穗穗裹得紧紧的,还贴心的用耳捂子扣住了孩子的耳朵。
张金玲磨了磨牙,现如今她已经被这桩婚姻和生活搓磨的不成样子,想离婚却又没有那个资本,满心满眼里就剩下钱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厚着脸皮梗着脖子——
“妈,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是你的女儿,又不是你可以捏在手里提来绕去的傀儡,你教了我什么我就必须那样做吗?”
“要不是你以前老是跟我说那些大道理让我厌烦,我也不会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金玲绕来绕去,还是把黑锅扣到了杜老太头上,一副“自己一点错都没有,错全是别人的”的模样,竟然还理直气壮。
“反正不管今天怎么说,你必须拿钱出来,再怎么着我都是你亲女儿,女儿现如今都快活不下去了,你这个当妈的怎么也得帮衬一点吧?”
“就算是放到其他家庭也都是这个理儿,没道理女儿过得不好亲妈还可以不管不问的,只要真不管不问,当初你生我干什么!”
杜大娘简直要被气笑了。
“张金玲,你还真是不要脸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人家愿意帮衬女儿的,那是因为女儿的确是遇到了困难,并且前提是女儿得是个有心有肺有脑子的。”
“你呢?这几点你占哪一点了?”
“都说救急不救穷,你这都已经不能算是穷了,你嫁的这个男人就是个没本事只知道吸血的废物!”
“我给你吸了这一次,难道以后要一直当你们的血包,一直把血给你们吸吗?”
陈有福在一旁背着手,哼哼两声,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又能怎样。”
杜大娘简直要被气笑了。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竟然把吸血的行为说的这么理所应当。
“我呸!”
杜大娘一边挡着穗穗的脸,一边狠狠地啐了一口。
唾沫星子喷的张金玲和陈有福满脸都是,气得两人瞪着眼睛咬牙。
杜大娘抢在两人开口之前率先开口。
“你们想都不用想!张金玲,你就是个活该遭受万人唾骂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豺狼虎豹都比你更有良心!”
“你嫁出去的这么多年一直心向着婆家和丈夫,连家门都没回来一趟,这么多年连个电话都没打一通,你心里还有我这个老娘吗?”
“要是我没有这么好的命,没机会来京城,而是一直留在老家,你会想起还有我这么个老娘吗?根本不会!”
“你满心满眼里就只有钱,就是个唯利是图的烂货!”
“日子过得好的时候不记得有我这个妈,日子过不好了想起我来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想从我这儿拿钱?门都没有!我就算是把这些钱全都拿来买肉喂狗,我也不会给你们一分!”
张金玲气的呼吸都乱了,咬着牙哼哧哼哧喘了半天,愣是想不出一句能正面反驳的话,只能开始端着一副委屈的模样,胡乱攀咬。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嘴上说的好听,什么女儿和儿子都一样,但其实你这些年心里肯定特别后悔当初生出来的是我,而不是个儿子吧?”
“不管你嘴上怎么说,都掩盖不了你嫌弃我不是儿子这个事实!”
“就因为我是个女儿,你才会这么苛刻的对我,一分钱都不愿意出。”
“我要是个男孩,日子过得这么差,就算我不开口,你恐怕也早就把钱送到我手里了吧?”
“说到底你就是重男轻女,这都什么年代了,政策都变了,报纸上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生男生女都一样,你还干这样的事,你不觉得亏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