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姜柔听到她没怪自己，明显松了口气，握着帕子的手悄悄松开，指节泛白的痕迹慢慢褪去。
苏嫣然心头却转着别的念头——暗卫早汇报过，苏二狗近来总找姜柔，一心想复婚，可姜柔态度坚决得很。
她瞥了眼她这娘亲，又想到方才那个夜子韬，中年男人身姿挺拔，说话时语调温润，连看人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柔光，难不成姜柔是对他动了心？
这么一想，苏嫣然莫名有些闷闷的，小嘴微微撅起：这是要给她找后爹了？可姜柔向来不愿跟她住公主府过山上，宁可待在庄子里，那未来的那位也愿意陪着住去庄子？
她甩甩头把思绪压下，上前自然地扶住姜柔的胳膊，语气软下来：
“要不晚上就住在京城吧，您都受伤来。来回奔波太辛苦了，府里房间每日都收拾着，住着也方便。”
姜柔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着看了看苏嫣然，最终还是点了头：“那，那好吧！”
回到公主府，苏嫣然刚坐下就揉了揉眉心，指尖按压着酸胀的太阳穴，只觉得一堆事正密密麻麻朝自己涌来，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
她抬眼看向一旁低眉顺眼的碧云，有心逗一逗，问道：“碧云，你觉得下午那个夜大叔如何？”
碧云脸颊微红，想了想才小声回道：“很……很好看，是那种温润如玉的俊大叔，看着就让人觉得安心。”
“哦？你觉得他好看啊！安心啊！”
她的尾音扬起，眼珠一转，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那你再说说，一哥怎么样？谁好看？”
碧云瞬间慌了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声音细若蚊蚋：
“主子，您又打趣奴婢了……”
“打趣什么？我问问实话而已。”
苏嫣然故意扬高了声音，喊道，
“那个碧云的一哥，你说碧云好不好看？”
“好看。”一道低沉的男声立刻从黑暗里传来，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简直秒回。
“啧啧啧，听到了没？云啊。”
苏嫣然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冲碧云挤挤眼：“听见没啊？有人说你好看唉！”
碧云的脸更红了，头垂得快埋进胸口，连耳根都透着粉色。
苏嫣然还想逗她，又扬声问：“这么好看的姑娘，要不要结个婚？要不要在公主府里办场喜酒热闹热闹？”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从暗处掠出，稳稳落在大厅中央。
仙一穿着一身劲装黑衣，单膝跪在苏嫣然面前，脊背挺得笔直，语气带着几分紧张：
“主子，我想娶碧云。”
苏嫣然倒是愣了一下，挑了挑眉：
“这么直接的吗？连点铺垫都没有？”
仙一一懵，眼神里满是茫然——他从有记忆起，就只学着训练、打斗、做任务，后来保护陛下，也只懂杀人，他的世界里只有“是”和“不是”，“要”和“不要”，哪懂什么铺什么垫？
他攥了攥拳，声音都有些发紧：
“主子，您不……不同意吗？”
说着，脸上一点点褪去血色，变得煞白，连放在身侧的手都微微颤抖。
“我不是不同意。”
苏嫣然无奈地看着他，“可你就这么嘴巴一张，让人家姑娘嫁给你？不问问碧云愿不愿意，连个求婚的样子都没有？”
“求婚？”仙一彻底懵了，眉头拧成疙瘩，脸上满是困惑——杀人他懂，有无数种方法让敌人死去。
可“求婚”是什么？该怎么做？
没听说过，也没见过啊！难住他了。
苏嫣然看着他这副茫然的样子，忍不住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不行，实在看不下去！
她的人怎么能这么“无知”？她家的姑娘也不能随便被一句话就哄走！
她坐直身子，语气认真起来：
“我得给你们立个规矩，在我这儿，没有盲婚盲嫁，也没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成婚，不仅仅要两情相悦。
还要先恋爱再求婚，最后才能成婚。”
“啊？”
仙一，碧云和暗处的众人都同样的茫然。
怎么听着成个婚有点难呢？
苏嫣然见不得仙一这呆蠢的模样，隔壁傻大儿都没这么愚蠢的目光。
耐心解释道：
“女人这辈子，本就比男人要辛苦得多。”
苏嫣然声音轻了些，却带着说不出的认真，“家里的活计要操心，孩子吃喝拉撒要照管，男人在外头忙生计，里里外外哪一样不指望女人撑着？”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碧云微红的脸颊上，语气又软了几分：
“恋爱多好啊，是这辈子最甜的时光了。可等将来有了孩子，女人心里就多了牵挂，再也不能只想着自己。尤其你们的职责，更不可能拥有普通人的生活，若连一段甜蜜蜜的回忆都没有，往后漫长的日子，靠什么撑着呢？”
说完，她转回头看向还愣着的两人，干脆利落的一拍桌子，只吐出两个字：
“所以，我不同意！”
“啊……”
仙一和碧云同时怔住，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仙一跪在地上，原本紧绷的身子僵住，煞白的脸多了几分茫然；碧云更是攥着衣角，抬头看向苏嫣然的眼神里满是湿润……
“主…主子，恋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