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珍馐阁吧!”
苏嫣然把马车从别墅里放出来,听到皇帝的话一愣。
“不去我店里吃饭?”
皇帝摇头,“太显眼,你那饭店里外多少人盯着呢!好不容易出来,咱们还是低调点。”
“还不低调吗?我那宝马还在侯府呢!”
太上皇直接扶着媳妇上了马车“赶紧吧!不饿吗?珍馐阁。”
“好吧!您最大!”
很快,几个人到了珍馐阁进了二楼雅间,点好了菜众人喝茶。
吴桐百无聊赖地趴在二楼雕花木窗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窗棂,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楼下熙攘的街面。
青石板路上行人往来,挑着担子的货郎摇着拨浪鼓走过,叫卖声此起彼伏,却都勾不起他半分兴致,只觉这日头长得出奇,连风都带着股慵懒的倦意。
忽闻楼下有个女子怒喝“烦死了,走开。”
吴桐耳朵一动,探头望去。
只见街心处,一身劲装的萨姆公主正快步前行,眉宇间凝着几分不耐,
身后几步远,二皇子潇逸晨嬉皮笑脸地缀着,那副黏人模样,活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走开!你烦不烦?”萨姆头也不回,声音里淬着冰。
“不烦,”潇逸晨几步追近,拉住她的袖子,
“我请你吃饭啊!这家酒楼的烤鸭好吃的不得了,皮酥得能掉渣。”
萨姆狠狠瞪他一眼,转身续往前走,裙裾飞扬。
“你到底什么时候答应我?”潇逸晨的声音又跟了上来,带着点无赖的执着。
吴桐眼睛一亮,猛地回头要喝:“师父,快来看!有热闹!”
苏嫣然正无聊的磋磨着嘴里的棒棒糖,闻言“噌”地起身,几步掠到窗边,发髻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晃。
她扒着窗沿往下瞧,见潇逸晨亦步亦趋的模样,忍不住撇撇嘴:“啧啧,这爱而不得的戏码,看得人牙酸,活该。”
正端着茶盏的皇帝本在闭目养神,听着她说好奇的也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往下一瞥。
看清楼下情景,他眉头一蹙,低斥一声:“这孽子。”
一听孽子,太上皇与太后也被惊动,相携着走到窗边。
一时间,二楼窗口挤了好几颗脑袋,目光齐刷刷投向楼下。
楼下,潇逸晨一把拽住萨姆的袖子,赔笑道:“这茶楼的醉鸡做得地道,不如就在这儿吃饭?走了半天不饿吗?”
“吃?你就知道吃!”萨姆回身,柳眉倒竖,“你昨天跟狐朋狗友胡诌什么了?”
潇逸晨眼神一飘,挠着后脑勺装傻:“没、没说什么啊……”
萨姆伸手,指尖重重戳在他额头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火:
“你要不要脸?什么‘我就喜欢她追在身后’,什么‘夫妻情趣’——我答应嫁给你了吗?这般胡言乱语,是想毁我名声?”
“我错了我错了!”潇逸晨连忙告饶,姿态放得极低,
“我这不是怕旁人觊觎你吗?你就嫁我吧,往后我都听你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萨姆盯着他,忽然吐出三个字:
“学狗叫。”
潇逸晨几乎没犹豫,当即“汪汪”两声,还带着点讨好的笑:“那……嫁……”
“噗——”苏嫣然含在嘴里的棒棒糖没忍住,“啪嗒”一声掉了下去。
皇帝刚抿了口茶,闻言也是一口喷了出去,茶水有一半溅在窗台上的兰草叶上,打湿了几片嫩叶。
他捂着胸口,气得手都抖了:“孽、孽障!竟当街学狗叫!”
楼下,潇逸晨感觉头被什么砸了,眼前有什么掉下来,他低头去看——是根只剩小拇指大的棒棒糖,滚了两圈,堪堪贴在他靴边。
萨姆往后退了两步,仰头望去,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潇逸晨气的抬头,刚要怒斥是谁乱扔东西,有水落在他脸上,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再次抬头
“楼上哪个混账敢……”他怒声骂道,可看清窗口的人,声音猛地卡壳,“父、父……”
对上皇帝冷沉沉的目光,他脑子飞速一转,立刻换上谄媚的笑:“爹!您也来这儿吃饭啊?”
说着还尴尬地挥了挥手,心里却在嘀咕:父皇怎么会出宫来这儿吃饭?
还没等他多想
“二侄子,玩得挺欢啊?”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苏嫣然探出头,笑得眉眼弯弯。
潇逸晨嘴角一抽——小姑姑怎么也在?
还没等他行礼,又有两个脑袋探出来:太上皇捻着胡须,眼神似笑非笑;太后扶着窗棂,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潇逸晨只觉天旋地转——他们……他们该不会都听见了?
刚才学狗叫的模样,岂不是全被看了去?
他眼前一黑,恨不得立即找个缝钻进去。
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对着楼上重重一揖。
窗内,苏嫣然捂嘴笑得咯咯的,皇帝捂着额头连连叹气,太上皇却捻着胡须道:“这小子,为了媳妇倒真豁得出去。”
吴桐趴在窗边,看着楼下潇逸晨那副窘态,拍着窗台哈哈大笑。
“汪汪汪…汪汪。”
“小孩,过分了!”潇逸晨握紧拳头,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