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沈度并没有生气，反而敲了敲桌子，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继续。”
余歌却面无表情地拉过一旁的提案，再一次询问道：“沈特督是无意这项宣传吗？”
“如果沈特督无意，那么我想，也许可以请另一位一级特督出面代表特督局。”
沈度神色稍敛：“并不是。”
他不在乎宣传计划，在他看来这是最愚蠢的选择。
但他非常在意余歌，除了这份宣传计划，没有其他的途径能光明正大地接触余歌。
沈度的目光再次巡视着余歌。
外形勉强清秀，举止也不过落落大方。
但却意外的聪明灵敏，身手矫健，待人真诚，善良得近乎愚蠢，且——
沈度的目光凝着在余歌的眼眸中。
眼睛很清澈明亮，看着让人心神愉悦，这就是宋静深和方池痴迷于她的原因？
想到那天那两人在委员室中公然打斗的情形，沈度的心中陡然生出一抹不悦。
“那么沈特督的意思是什么？”余歌毫不留情道，“以沈特督如今的态度，我们很难合作。”
“我的意思是……”沈度站起身，走到余歌的身侧，俯下身。
铁锈般冷冽的气息飘至鼻尖，余歌皱着眉，脚下一点，要将椅子挪开时，身侧的人蓦然伸出手，撑在椅子背上。
他摘下胸前的铭牌，低头垂首，伸手将余歌胸前的铭牌摘下，放到一旁，转而拿起自己的铭牌。
他低着头，挨得很近，温热的气息几乎要拍打到余歌的面上，锐利俊美的五官，在他专注认真的目光下，微微柔和。
毕竟是常年拿着各种制式的高精武器，他的手指格外灵活，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巧地勾起余歌西装胸前的衣服。
长指旋复翻转几下，在不接触到余歌胸前柔软的情况下，他的铭牌便戴到余歌的胸前。
墨蓝色的制服上，一块金色的铭牌被别了上去，铭牌上镌刻着：沈度，特督局一级特督。
属于他的铭牌被余歌戴上，仿佛打上了他的标记。
沈度稍稍后仰着身，劲瘦腰腹拉长，越发显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他凝眸望着皱眉端坐着的余歌，心中愉悦如野草般悄然生出。
这下看着，顺眼多了。
他勾起唇，淡声道：“你到沈家，做我的妻子。”
“我真的很好奇，”余歌蓦然出声，随手粗鲁取下铭牌的瞬间，抬头瞥向沈度。
“你是不是没长脑子？”余歌捏着铭牌，端详一瞬，不解道，“你凭什么觉得，沈度的妻子是一个比委员室委员更加荣誉的称号？”
“一个连名字都无法被人记住的身份，在你眼中，是什么香饽饽吗？”
“连自己的名字都要被抹去的附庸身份，晋升空间几乎没有，社会影响力堪称为零——”
“你觉得很棒是吗？”余歌两指夹住铭牌，微微歪头。
“你觉得这种身份很棒的话，不如入赘到余家吧，成为余歌的丈夫。”
说着，属于沈度的铭牌被余歌随手扔到一旁：“还有，不要的垃圾，请不要随手乱扔。”
“叮当——”
金属铭牌与坚硬地面一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沈度定定地看着余歌，眼中的光却越发炙亮。
许久，他将手心处属于余歌的铭牌拿起，干脆利落地戴上，随后压低身，凑近余歌：“你的意思是——”
“这样？”
喑哑冷沉的嗓音响起，带着淡淡的暧昧诱惑，饱满的胸肌将制服撑起一个弧度，使得铭牌越发上翘。
余歌伸手，一巴掌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掌心处被热气呼着，余歌淡定地说：“我的意思是——”
“别发骚。”
说完，余歌脚下一滑，椅子吱呀的尖锐刺耳声陡然响起。
余歌收回手，站起身，当着沈度的面，将按过他脸的手仔仔细细地擦着，边擦边说。
“既然沈特督无心工作，那我便去找另一位特督配合工作。”
“不必。”沈度站直身，疏冷眉眼扫过余歌，冷声道，“除了刚刚交代的，还有什么事情。”
余歌点了点他手边的资料，说道：“在那了，现在耽误了很多时间，请沈特督自己细看吧。”
说完，余歌拿上另一份资料，转身离去。
门被关上的瞬间，沈度的唇轻勾一瞬，踱步过去，蹲身捡起铭牌。
工作相关的宣传讯息。
沈度摘下余歌的铭牌，将自己的和余歌的铭牌并列，对准，拍照。
照片中，在日光下，两人的铭牌焕发出同样的光彩，十分夺目，同样制式仿佛情侣对牌一般，极其默契。
佩戴在胸前的铭牌被摘下，自己摘的是心甘情愿，别人摘的是……
沈度垂眼，轻快地输入第一条宣传讯息，并专门艾特方池和宋静深几人。
[沈度]
[合作愉快。]
【两人铭牌并列图。】
宣传讯息一发，无数人立即评论转发，特殊提示音也随之响起。
通讯器震动时，余歌才走出特督局。
感谢沈度突然发病，她才有理由把铭牌扔了。
接通请求后，清冷嗓音响起：“我到了，大树下的白色车。”
余歌扫了一眼，瞄准后大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上。
驾驶座上，眉眼清冷疏离的青年偏过头：“沈度很难缠吗？”
“他发春了。”余歌系上安全带，头也不抬地说道。
荀宜光顿了一下，颦眉转头：“他怎么了？”
余歌调整好，坐稳道：“发春。”
荀宜光哦了一声，转回头启动车辆。
死人发春，看来这个世界真的快疯了。
车辆平稳行驶着，荀宜光边开着车，边淡声道：“前段时间你拿给游水净的硬盘，那些资料我们没有权限生产。”
“李颐可能只将权限授予给你了，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去研究院，将权限一一开启。”
“还有，前线的战事有变，疑似有贵族和反叛军达成合作。”
荀宜光浅淡的眸子专注地望着前方的道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前线吸引不了多少注意，母亲她们的意思是，”
“要加快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