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心中后怕，越说越愤怒，手上力道加大，掐得李颐又是一声闷哼。
“我警告你……”余歌紧盯李颐，“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对我身边人下手。”
先是叶清友，再是柳玉，如果林慧也出事——
她一定会疯。
脖颈加大的力度，让李颐有了更加强烈的窒息感，胸腔也越发的疼痛。
与手上的暴虐不同，身前的少女逼近的身躯，那么的柔软温暖。
就是这样柔软温热的身躯，抱起了他救了他。
这样的念头，让李颐苍白的面越发红了，苍白的唇因着窒息感，而微微张开，急切地呼吸着。
胸腔剧烈疼痛着，大脑也因缺氧而昏沉，没有多余的念头，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
再靠他近一点——
李颐湿润的眼底尽是急躁的渴望。
余歌愤怒地甩开手，将人甩到一旁的楼梯上。
李颐踉跄着扶住栏杆，捂着喉咙咳着，脊背犹如拉开的弓弦般弯曲着，轻薄病号服贴着躯体，勾勒出纤细腰肢。
随着他的咳嗽，白皙脖颈上的细碎黑发颤抖着，许久，李颐才止住咳嗽，胸口和脖子处依然疼痛着，这让他有活着的实感。
但是，还不够。
还想再要刚刚的温暖，温暖的怀抱。
李颐压下满眼的愉悦疯狂，沙哑声音响起。
“动了，又怎么样？”
愤怒腾然升起，如火的怒气让余歌赤红着眼，攥紧拳头拉过少年的后颈，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直接将人打翻到楼梯上。
李颐被打了一拳，摔着仰躺到楼梯上，尾脊骨处剧烈疼痛乍然爆发，让他脑子清醒一瞬。
不等他起身，余歌又一脚踩在他腰侧的楼梯上，压低身子提拳又是一下狠狠地打到他的下巴。
下巴一疼，带动脖颈上的青肿，李颐咳了几声，又被余歌抓着衣领被迫昂起头。
轻飘飘的衣服被攥紧，露出劲瘦纤细腰肢。
腰间肌肤雪白细腻，在昏暗漆黑的楼道间，也莹亮夺目，诱人亵玩。
余歌冷酷凶狠地盯着李颐，硬声道：“你如果敢对我身边人下手，”
“我一定会追到天涯海角，杀了你。”
李颐沉沉望着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眸，她的眼中满是冷淡恶意，没有一点亲近。
为什么啊？
为什么这么冷淡？
纤长的手缓缓抬起，按住余歌掐着他衣领的手上，余歌眼眸微动，依然冷淡地看着他。
李颐后背的衣服湿透了，乌黑蓬松的头发也湿答答的。
他后背都湿透了，为什么她还那么冷静，甚至连温暖的怀抱都吝啬着，不给予一丝一毫。
狼狈不堪的人，只有他。
好不公平。
纤长白皙的手猛然发力，将少女拽倒在身上，摔在他的身上，坚硬的膝盖慌乱间带着全身的重量猛压到他的腹部。
腹部极度猛烈的疼痛，也熄不灭他心底的渴望。
杏色衣角和黑色长裤压着蓝白病号服，猝不及防的动作让余歌的衣服凌乱褶皱，不复平整。
“你——”余歌正要怒骂出声，李颐又有了动作。
他抓住余歌的手，以不容反抗的极大力度，将余歌的手拉到唇边，张开唇，
——舔了一下。
湿热柔软的触感从拳头关节处传来，余歌怔愣住。
李颐看着余歌呆愣的样子，是从未见过的可爱，不禁低笑一声。
真好。
一样的狼狈了。
茶色眼眸带着眼角的春意，掀起卷翘浓密的睫毛，缱绻地缠到余歌眉眼上。
独属于他的狼狈……
李颐莫名的眼神让余歌反应过来，猛然瞪大眼睛甩开他的手，站直身举着拳头，另一只手慌急地翻着衣服，但摸遍口袋都找不到手帕和纸巾。
该死的，都怪宋静深太贤惠，害她没了带纸巾的习惯。
李颐也不起身，就势侧躺在楼梯上，撑着脑袋看着余歌。
掀起的衣角仍然大方袒露着雪白腰肢，领口因暴戾的动作而松垮，露出精致锁骨，再往上纤细脖子上一圈青肿，触目惊心。
少年精致漂亮的脸上也带着青肿，瞧着便疼极了，但他浑身湿得仿佛从水中捞出一样，细碎的乌发凌乱地紧贴面颊，眉梢眼尾都是嫣红一片。
无端的暧昧诱人。
他轻松愉快地看着余歌崩溃地找纸的动作，勾起笑轻飘飘说道：“找不到，就别擦了。”
余歌冷眼瞥了他一眼：“我嫌恶心。”
尖锐的字眼刺痛李颐，他眼眶微红，不复轻松随意的姿态，坐起身，脊背挺直嗤笑道：“那你就早点习惯。”
“毕竟以后我们的交集，可不会少。”
他说着，茶色眼眸紧盯余歌。
余歌不愿多说，转身开了楼道门，直奔厕所，疯狂洗手。
轻巧脚步声响起，余歌抬头看向镜子。
镜中少女衣服凌乱，布满褶皱，她的身后是苍白漂亮，仿佛被人强悍欺负过的美丽少年。
李颐倚靠着门框，看着余歌。
余歌深呼吸一口气：“这是女厕所。”
“然后呢？”
“你该出去。”
“哦。”李颐笑眯眯地应了一声，仍然倚靠着门框，看着她。
余歌洗了六遍，才勉强接受地扯过纸巾，擦干手，压着心中愤怒，竭力保持平静说道：
“李颐，我救了你。”
李颐应了声：“我知道。”
他知道少女的善良，也知道她对生命的珍重。
因此他更想眼前的人，能长长久久地属于他。
余歌冷静道：“我不跟你计较你以前对我做的事情，也不用你报答。”
“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以后我们两个桥归桥，路归路，别冤冤相报了行不？”
李家庞然大物，余歌现在只有一人，她不敢保证自己能完全护住林慧。
她不得不示弱服软。
李颐听到这句话，也不笑了，整个人冷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