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雾凇霜在早晨的时候是最明显的，但是早晨往往也是最冷的时候。
前一天晚上入住半山腰的酒店，计划第二天早晨出门拍好看的照片。
酒店干净，设施齐全，换了个环境，小姑娘觉得一切都是新鲜的。
兰溪眼巴巴的瞅着外面落日下特别好看的雪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厚厚的衣服和鞋子，然后走到爸爸的跟前。
陈宗生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的咳嗽才好两天，这里太阳落山以后，外面的温度又非常低，尽量还是少让他出去。
“明天我们再出门，今天马上天黑了，一会还要吃饭。”
大多数时候，兰溪还是非常听话的。
他犹豫了一下，又对爸爸说，“要带兰溪。”
有好几次，他醒来的时候，爸爸和妈妈都不在了，尽管知道爸爸和妈妈是不会丢下他的，只可能暂时出门去玩了，但出门玩不带上他这件事，还是让兰溪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一家人就要一起呀。
对于明早带不带兰溪一起去，本来是一个毫无疑问的选择——小家伙的早上通常是睡过去的。
而兰溪显然很想跟着一起。
小姑娘在不远处整理东西，小脸上是可见的开心。
说是什么都不变，而实际情况中，却很难做到真正的一成不变。
兰溪的出现，势必会减少陪她的时间。
作为母亲，如果兰溪要求一起去，或者母亲这个身份使然，让她不能撇下兰溪单独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是一道枷锁。
然而她想游玩的乐趣不应该被别的事情束缚，这也是他应该做到的事情。
陈宗生温声道，“兰溪，我们会在这里待两天，妈妈想照一些很好看的照片，所以明天我和你妈妈一起出门，后天爸爸妈妈再陪你一起出门怎么样？”
兰溪疑惑的望向爸爸。
他听到爸爸解释，“我们都需要有单独相处的空间，这种需求不代表讨厌别人，就像你有时候喜欢自己一个人玩玩具，你可以按照自己心中的规划一步一步的摆放自己的玩具，不受到外界任何人素的干扰，全部做完之后心中会有一种成就感是一样的，而妈妈明天就是这样的安排，我们需要一起努力，为妈妈创造这样的环境。”
“嗯！”兰溪重重点头，“我睡觉觉，爸爸陪妈妈，长大，我陪妈妈。”
男人轻笑一声，长大也用不着你。
……
陈宗生从浴室出来，利落的短发已经吹干，察觉到小姑娘的视线。
“怎么了？”
小姑娘歪着脑袋，兰溪刚刚和她说，他明天要好好休息，可是下午的时候兰溪还说要一起去看雾凇。
兰溪虽小，行事作风却已经有他爸爸的风格，做过的决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看雾凇的事情他也念了好多次。
按理来说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但是兰溪又说，后天再一起去看。
所以，一个猜测在她的脑海中呼之欲出。
想问一问男人。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依赖的望向他。
陈宗生把穿着睡裙的小姑娘抱到怀里，小姑娘的怀里还搂着一个闹钟，陈宗生伸手去拿，小手拨开他的手掌，“我还没有定好呢。”
床头柜上已经放着两个了。
秦烟定了三个闹钟。
最早的一个还不到六点，这个点起来，收拾一番，六点半前就能出门了。
再不济，第二个闹钟也会响。
“打算几点去？”
秦烟调好怀里的闹钟，然后并排一起放在桌子上面，“我想六点左右就出门。”
陈宗生抚了抚她的肩膀，轻皱眉，“去那么早做什么？”
这个时间，对她来说可以算是不充足的睡眠。
他虽然不支持睡懒觉，但是也不赞同睡眠不足。
况且今天也赶一天路了，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
“我看过的好多攻略都是这个时间点呀。”
“攻略也是个人经验，真实程度还待验证。”陈宗生说，“七八点都不算晚，太阳刚出来后不久，雾凇还有，光线又好，这个时候照照片最好看。”
“我要是照不成怎么办？”
陈宗生亲了亲她的额头，“我赔你。”
小丫头客气客气，“这怎么行呢。”话音一转，“什么赔偿？”
男人笑看着她。
“笑什么嘛，你自己说的呀。”
男人注视着她的眼睛，澄净明亮，像星星一般，叫人移不开眼神，“不急，还没到明天。”
他让她睡觉。
“不要。”女孩晃了晃他的胳膊，“先生，你现在就告诉我好不好？”
“明天能拍成，你知道也没用。”
“万一拍不成呢？”
听她的这语气，已经对明天拍照片的事情不感兴趣了，甚至希望拍不成。
陈宗生敲了敲她的脑袋，一语定音，“自然能拍成，现在睡觉。”
秦烟怎么能睡的着，她感觉有只小猫在她的心间抓呀抓。
“我不想睡。”她凑上来，香香的，软软的，声音轻轻柔柔，“先生，你告诉我嘛。”
陈宗生捏了捏她的耳朵，“要么挨罚，要么睡觉。”
小姑娘非常有骨气的选择了睡觉。
陈宗生关了灯，也跟着躺了下来。
黑暗中，他总感觉有道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还不睡？”
小姑娘的脑袋在他臂弯里动了动，“我热。”
男人起身，倒了杯温凉的葡萄汁给她。
她喝完后，这才老实的躺下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