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莉莉丝如此失态的表情，老教皇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当时老教皇的表情比莉莉丝还要夸张。
听到老教皇这么说，一瞬之间莉莉丝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无论如何，哪怕说破天了，这个药水也不是圣水，而是北境总督的祖传药水。
但莉莉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道：
“这个‘北境总督的祖传药剂’，他们有多少？”
“陛下，您应该看过战报了...”
听到这个回答，莉莉丝虽然不敢相信，但还是明白了战报上的那个祖传药剂，真的就是圣水。
这也是为数不多卡佩在情报方面领先安茹的地方了，至少女神教会还是有点底蕴的。
老教皇继续回答道：“如果不是北境的这场战争，我们可能都还搞不到这个祖传药剂，这瓶也不是原装的，是费了很多力气，在战场上收集到的，所以液体会有些浑浊，纯度也不够，但原本对方就在药剂当中加入了一些材料，让这药剂看起来和普通药剂没什么两样。”
莉莉丝此刻终于明白了一些小说中倒吸一口凉气是什么感觉，纯度不够？说实话，这个朴素瓶子中装着的药水，哪怕是战场上收集来的，里面还加入了奇怪的材料，纯度也已经和另一边那华丽包装的圣水差不多了。
纯度，太高了，高的像是工业化产品。
随着一声长叹，老教皇继续说道：“只可惜我们现在对北境已经无可奈何，甚至连教会都被切割了，如果那名总督想的话，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来抢夺信徒，不...不能算抢夺了...那位总督才是女神正统也说不定...”
老教皇说的没错，如果那位总督想的话，大手一挥，就能直接变成政教合一的政权，有这些圣水在，那些信徒只会觉得女神已经抛弃了现在的教廷，北境总督管理下的女神教才是正统。
这可是神迹，实实在在的神迹！
一旦北境用这个消息造势，就连教廷内部可能都得怀疑下自己还是不是正统了。
如果再早一些，早知道对方那个总督有批量生产圣水的能力，老教皇怕不是要直接出动圣教军，不惜一切代价，把人去给“请”回来
这可是活着的圣人，还要统一什么北境啊？直接请过来重振教廷荣光，如果教廷有这种能力的圣人，别说莉莉丝或者克兰了，就算是当初的奥古斯丁三世，也只能匍匐在宗教脚下，当一名虔诚的信徒。
而莉莉丝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原女主伊莎，但那也不对啊，伊莎制作圣水的技能冷却时间应该相当长才对，哪怕伊莎从前往北境开始就制作圣水，到现在也觉得支撑不起战报上那种不要钱一般的圣水用量。
再联想到那位穿越者老乡手中各种科幻风格的武器，莉莉丝心中有了一个骇人的猜测，对方不光有批量生产圣水的能力，甚至已经开始走工业化流程了。
这让莉莉丝有些绝望，这还打个毛啊，自己圣女的这个位置应该由那位老乡来坐才对，圣女的性别也可以不用卡得那么死了。
看到莉莉丝的表情微妙变化的教皇安慰道：“陛下，不必太过担心，那位总督似乎没有借着这个圣水大做文章的想法，至少对我们教廷来说还是安全的。”
随后，老教皇继续分析道：
“那位总督似乎不想太过借助宗教的力量来帮助自己，以免宗教的力量喧宾夺主，所以在北境的力量继续壮大之前，应该不会用这些药剂做文章。”
“那么陛下，只要那位总督没有声张，那么这些药剂就不是圣水，而是那个总督的祖传药剂，哪怕让我们承认对方是旧帝国的后裔也行，说这些药剂是旧帝国的技术制造出来的都可以，只要这些药剂不是圣水，我甚至可以亲自为那位总督站台，证明他就是帝国后裔。”
如果说神谕提灯只是让教廷分裂，选择教皇变得更加复杂的话，那么这个秘密是真的可以颠覆现在教廷了，对方拥有能够大量制造圣水的神迹，那么究竟是对方旗下的北境教会是正统，还是王都的中央教廷是正统呢？
如果是以前的话，中央教廷完全可以怀疑对方的圣水是用了什么邪恶的方法制造出来的，并且要求入驻调查，如果不配合的话，就直接查封，无论用什么理由都行。
例如把对方打成异端，用了就会有诅咒，制作方法是对女神的亵渎之类的。
为了自己的地位和女神的威严，曾经教廷也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
但现在不行了，起码这个方法对北境用不了，除非高塔解除教廷高阶强者的限制，不然现在的教廷无法保证自己能战胜北境。
莉莉丝也是点了点头，现在莉莉丝和教廷深度绑定，至少教廷现在还不能倒。
“冕下放心，我已经决定亲自去见一见这位总督了，关于这件事，我也会和对方详谈的。”
看来和那位老乡需要商谈的事情又多了一样，如果再早一点知道这个所谓祖传药剂的秘密就好了，现在莉莉丝和教廷知道了这个祖传药剂就是圣水，但却反而要帮助对方进行遮掩。
不然的话教廷的信仰根基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
莉莉丝轻轻握住了老教皇激动到有些颤抖的手，老教皇也终于平复了下来，点头道：“如此便好，陛下，一切都拜托了。”
在离开了教堂之后的莉莉丝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和诺拉商谈一下这件事，因为莉莉丝对圣水这件事实际上还是非常悲观的，对方之前一点圣水的消息都没透露出来，而在这次战争之后又突然好似放宽了这方面的情报管控。
除了面对魔族怪物的巨大压力只能大量使用圣水之外，莉莉丝觉得对方肯下这个命令也是有开始不在乎圣水的秘密泄露的原因在，毕竟就现在对方的实力，确实可以不用在乎教会的想法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后续肯定会有包括安茹的其他势力也会逐渐得知这个情况，到时候女神教恐怕会相当地被动。
不过好在现在先行得知了这个消息，只要女神教和北境方面都一口咬死是旧帝国的祖传药水的话，就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面对着之后和北境总督的谈判，莉莉丝心里又蒙上了一层悲观的阴影，自己这边的筹码没有增加，对方反而凭空多了个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