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都城,大雪纷纷扬扬,一连下了几日。
整个世界都好似被染成了素净的白色。
除了摄政王府的院子除外。
府中不断有人进入,又悄无声息的倒下,尸体被人迅速拖走。
只在白色的雪地里,留下一处处刺目的红。
近几日各方势力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直至今日彻底归于平静。
院中落尘移植而来的红梅,已经竞相绽放,慕晚汐站在园中,折了几枝,打算一会儿放进房间的花瓶里。
“可惜了,这么好的红梅,以后就看不到了。”
慕晚汐的神色间颇有遗憾的味道。
身后的白鹭含笑道。
“王妃这是说的哪里话,皇宫后花园里的梅花,可不比这个差。
到时候,您还不是想什么时候看,都能看到。”
慕晚汐撇撇嘴。
“那怎么一样,这些梅花,是王爷给我种的,皇宫里根本没法比。”
白鹭不禁被噎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旁梅树上蹦跶着正欢的小统子嘀咕了一句 。
“死恋爱脑。”
慕晚汐突然眯起眼睛,眼神危险。
吓得小统子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不会吧,宿主现在应该听不懂它说话才对…吧?
它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大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
刚想撒腿就跑。
就被慕晚汐一个飞身给捉住了。
它奋力的扑腾着小短腿,就听到慕晚汐凉凉的声音传来。
“你在扑腾,我就把你的毛都拔光。”
这话果然很奏效,小统子不敢再动。
因为它知道,它家宿主干得出来。
慕晚汐眯着眼打量着小统子半晌。
小统子缩着身子装死,想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奈何体型实在过于“庞大”,再努力缩紧自己,也是duang大一只。
只得用小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
在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哪知慕晚汐随手一扔,就将小统子丢在了地上。
“那么大个体格子,别在我梅树上蹦跶,花都被你弄掉了。”
慕晚汐看着被小统子抖落在地的梅花,“心疼”的说道。
小统子在雪地上打了一个滚,大头冲下的扎在了一旁的雪堆里,黑毛上沾满了雪花。
转眼就从小黑,变成了“奶牛”。
听到慕晚汐的话,委屈的哼唧了几声,好不容易把头从雪堆里拔出来。
吐出一嘴的雪。
骂骂咧咧的嘟囔着。
“呸,死恋爱脑,一家子都是恋爱脑…花比我还重…”
话还没说完,一旁树上厚厚的积雪就突然整片掉了下来,砸在了它的头上。
砸的小统子眼冒金星。
等他再挣扎着从雪堆里爬出来的时候。
就见慕晚汐已经飞奔进了落尘的怀抱里,俩人正抱在一起腻腻歪歪。
小统子:… …
它就说,这雪不会无缘无故的好巧不巧的就砸在它头上吧。
它嘴里继续的小声的骂骂咧咧,却不敢再让某个小心眼的听见,嘟嘟囔囔的溜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
天大地大。
自有留爷处。
哼!
… …
“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落尘接过慕晚汐手中的梅花,将她冻的有些发凉的手放进自己的衣襟内。
“事情都处理完了,实在想念娘子,便急着赶回来了。”
落尘唇角含笑眉眼温和。
说着还自然的敞开衣襟,顺势将慕晚汐整个人,都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慕晚汐只觉得落尘的心口处似是有一个小火炉,怀中暖暖的…
说来也奇怪。
落尘最近的身体,好的有些不太寻常。
自己竟丝毫察觉不到,他身体的不适了。
想着刚通感那日他那糟糕的状况,慕晚汐很难想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个人的身体可以恢复的这么快。
她有好奇的问过,可是落尘只是笑笑说都是她的功劳。
她却是半信半疑。
想着前两日,他也不再抗拒同自己亲热,慕晚汐的疑惑就更甚了。
是不是蛊虫出了什么问题。
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
在观察了几日,发现他状况良好,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以后。
慕晚汐便也不再纠结此事。
只要他人没事就好,其他的,好像也都不那么重要。
————
近日,北国江山易主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谁也没料到,那位被断言命不久矣的摄政王,不仅活的好好的,还成了北国的皇。
不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
众人无不啧啧称奇,觉得这摄政王真乃奇人,还有他的那位王妃,果真是应了天生凤命。
两人皆成了近日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但也有对此毫不在意的人。
说到底谁来做他们皇帝,他们并不真的关心。
只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做个好皇帝,是谁皆可。
朝中的大臣们,却没有他们那般轻松,各个心思凝重。
这位摄政王,风雷手段。
不仅快速的清理了庆元帝残留的势力,处置了一干人等,让庆元帝毫无翻身的可能。
还在昨日给他们丢下了一记惊雷。
后日的登基大典,要登基的人,不是他。
早朝上,听完这话的众大臣们面面相觑。
在知道了要登基的人是谁后。
顿时炸开了锅。
可这位完全无视众人的抗议,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
“本王已经决定了,只是来知会各位一声。”
大殿内顿时没了声响。
前几日,称病未上朝的太傅及太傅的几个得意门生,皆被罢免的消息传来时。
大殿内亦是如此一番景象。
众人心里明白。
现在这位,心思比庆元帝更加难测。
端坐在上首,神色泰然。
眼神平静无波,却暗含着威慑。
仿若一切都尽在掌控。
却又让人丝毫揣测不出心中所想。
众人不禁忆起近几日,从摄政王府内抬出的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的场景。
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很难说,这位摄政王,不是故意为之。
毕竟以他的能力,众人不相信他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尸体偷偷处理掉。
他却偏偏选了一种最招摇的方式。
就是在警告他们。
他不是什么柔善可欺,心慈手软之辈。
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这些都让他们坚信。
如若违逆了这位的心思。
那后果不是他们能承担的起的。
至此,已无人再敢做那只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