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张网一直在这里我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看见，还有之前老簿提过的摆成麻将牌局造型的网箱也不见了。
我来不及细想跳入水壁沿着渔网爬到船上，水面上的剥灵狱缩小了很多，大圣入龙宫小闹一番也是扒层皮。
倒计时还剩二十分钟，剥灵狱水上部分覆盖不到威尔医生那条船，只要他们能按照约定返回诊所这一战就算没白打。
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不安，我让老簿盯着水下，自己拿着船上找来的望远镜观察威尔医生所在方向那道剥灵狱边界。
倒计时结束，水上水下相安无事，我一屁股蹲在甲板上长舒一口气。
“吓死我了，好在威尔医生不傻，没有冒险跑来找我。”
“华鸢，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冒险去确认一个刚认识不到半天人的死活。”
“与其担心他跑进来，倒不如设想一下它们被抹杀后我们该如何跟早川隆交代。”
“老簿，早川隆既然敢把王刚交给他，那么这个威尔医生一定也知道部分内情，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干掉。”
“老簿，先不管他们，我很好奇你之前说的麻将牌去哪了？”
“我三次下水，只有在第一次的时候隐约看到过半张麻将桌，然后再也没见过。”
“华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水下部分应该是有分层的，那座城大概率是伪装层，其目的是为了掩盖那些网箱。”
“说起来鱼人胸前的墨绿色装甲从远处看去很容易错认成网箱的一部分，特别是在浑浊的水下就更容易看错了。”
“你是说网箱是鱼人堆起来的？”
“老簿，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两栖怪，手里有一批未启动的鱼人装甲，除了把它们藏在水下，这座码头哪里还能放得下它们？”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汤普森袭击我时身上没带任何东西，只是鱼人装甲的大小与我第一次在水下看到相差甚远，那些网箱里装的可能是拆散的零件。”
我前几年为了补偿童年买过不少拼装玩具，十几块甚至上百块板件才能拼出一台机甲，如果鱼人同理，说明它们的数量还没达到完全碾压我的程度。
“老簿，下面这么安静不会是在拼装甲吧。”
“鱼人再多没有驾驶员就只能当件摆设，按照汤普森的资质，不知是改造了多少次才强行塞进去的，它们没那么多人。”
剥灵狱水上部分仍在不断收缩，现在只能覆盖几条船，门口的水产车都脱离范围了。
“华鸢，它们这是要孤注一掷将全部力量集中在水下，估计用不了多久水上部分消失，再想进入水下城可能就要看运气了。”
不能让那帮研究员得逞，我收拾好仅剩的装备，带着最后一把鱼叉跳入水中。
适应水下黑暗的瞬间，两栖怪的脑袋带着一群铜头盔漂了过来，我本能的想游回船上，但被老簿一把拉住。
“别紧张，这只是一群浮漂人偶，那颗头是用来控制巡游方向的。”
我在水下无法说话，只能用手势让老簿详细说一下。
“我估计这水下城总共分三层，第一层是这些浮漂人偶，只能起到吓唬人的作用，你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二层是水墙后的城市，这层作为两栖怪的大本营用来调度其他怪物，海螺就是它发号指令的广播。”
“汇聚几百人力量刺出的那一枪对两栖怪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断掉的脑袋挂在脖子上也没什么用索性拿来当巡航浮漂。”
我疑惑的看向老簿，决定自己过去试试看是否真如他所说。
靠近后发现铜头盔的身体是用水草编的，背后的发光机箱也不过只是贴了几张防水荧光纸。
两栖怪脖颈处的裂口极其狰狞，中间的贯穿伤是我刺的，但两侧的齿痕一定是后来才有的，它不可能自己咬自己。
当我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怪物的时候，两道黑影已呈夹击之势头快速朝我游来，鱼鳍撞在铜头盔上发出沉闷的擂鼓声，让我一时有些慌了神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躲避。
关键时刻衣领被人挂了钩子，是老簿借助两栖怪脑袋巡航时产生的推力把我带了出去。
我解下衣领上的钩子藏进浮漂里，围攻我的黑影鱼来得快去的也快，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找一顶铜头盔戴上，这层伏兵少但都是精锐，跟着我走别擅自靠近那颗脑袋。”
老簿显然是知道的，按照他推测的规律，我们按照牛角的方向朝深处探索，速度很慢但能避开黑影鱼的袭击。
铜头盔在到达某个位置后全体偏转坠进海带丛里，一阵翻滚后头盔重重撞在一堵水墙上，我身体嵌入墙里，头却被卡着差点吊死在水墙上。
挣脱后掉下来才发现是水下城隔绝海水的那道水壁。
“看来我没猜错，剥灵狱水下部分可以交换位置，方式就像翻书一样，我们得去另一边等着它切换到网箱那一层。”
我看了一眼当前位置，想抵达另一边需要穿过鱼人装甲控制的街区，原本那一股冲天的水柱现在分成十个喷泉，每个喷泉顶端都有铜头盔驻守。
这部分铜头盔数量不算多，估计大部分都回去给研究员挂鱼了。
它们的目光能像探照灯一样覆盖整片街区，一旦被照到必将又是一场围攻。
老簿推测鱼人和无头两栖怪藏在神殿石室，它们通过探照灯布下大网坐等我们这两条目标鱼现身后一锅端，陷阱过于明显但又不得不去。
可惜我们这次准备充分，把船上能用的到东西全带上了。
一发照明灯划破天际，所有铜头盔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强光吸引过去，我趁机全力加速冲过街道。
余光瞥见神殿台阶上出现红雾，鱼人现身为时已晚，我已经到达另一边恰逢分层交换。
水壁向上翘起，这种感觉只有在接近此处时才有，后退一步都感觉不到。
探照灯聚焦在我身上的时候那桌麻将牌也适时出现在水壁外，想要接近那里并不容易，需要先穿过一片海带林。
鱼人装甲骑着无头两栖怪紧跟在身后，鱼叉对鱼叉我并不占优势，而且又是在水下我被它们追砍了一路。
两栖怪一记甩尾攻击将我砸进网箱，泳镜被砸碎进一步压缩我在水下的视野范围，勉强能挡住鱼叉突刺，挡不住甩尾偷袭。
成堆的装甲零件压在我身上有力也使不出。
一声嘶鸣响彻水底，沉寂许久的寒雾战马在水中升腾起烈焰，压在我身上的装甲零件仿佛受到了召唤纷纷飞了过去。
战马将这些碎片重新熔铸锻造，一架潜水钟模样的战车出现在它身后。
战车呼啸而至接上我和老簿，车架前部化作两柄螺旋长枪将敌人冲散，带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战车观察口前降下一个圆盘，显然是用来控制方向的，不仅如此上面还有九个按钮可以用来控制战车上的四种武器。
螺旋长枪默认处于开启状态，能攻击三个方向的水炮击退了第一波追兵，最让我惊喜的是战车能发射制导鱼雷。
虽然只有一发，并且启用前需要我反复确认的范围，足见其威力巨大。
“确认，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