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簿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在老家铺子都没见他这么放松过。
“华鸢，困了可以先去里屋睡会，这里跟老家铺子的布局是一样的，只是少了根拴马桩而已。”
“老簿，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我身上的吗？”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算不上秘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机遇，我还能帮到你实属上苍垂怜。”
老簿坐在太师椅上将老村长这一形象完美演绎出来，神态动作流露出的那种垂暮之气看得我直窝火。
“老簿，不至于被抓了几回心灰意冷了吧？”
“只许你怀疑自我，不许我忧郁一会？”
我给老簿添了一杯茶，第一次见他像普通人一样吃喝难免有些好奇，这里的茶水跟外面的正常茶水区别在哪？
“华鸢，你眼珠子都要掉进茶壶里了，看什么呢？”
“这里的茶水我真的也能喝吗？”
“我们身处在强大能量撕出的漏洞里，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任何时代的人来到这里都算普通人。”
“李卢斯来到这也会变成普通人吗？”
不等老簿开口李卢斯本人出现在门口现场回答。
“问得好！”
“当一个人碰上了难以解决的强敌，把敌人拉到跟自己同一水平线上胜算更大。”
“如果你我都是普通人，你或许真的有机会击败我。”
“李老板发展的不错啊，都配上女秘书了。”
“这姑娘一天能换三套制服，腰子还顶得住吗？”
“华先生多虑了，她换衣服是为了活命，为了能取悦您这位屠夫大人。”
“李卢斯，客套话到此为止，还剩两个茶杯，入座吧。”
四角方桌各占两边，李卢斯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拆开秘书带来的茶点自己先吃了两块。
“给你个盘子装一下？”
“不用，黄皮纸比盘子干净，凑合着吃吧。”
“大老远把我俩引过来总不会是来聊家常吧。”
“华鸢，我希望这是一场轻松的茶话会，能聊家常最好。”
“我今天是走错片场了吗？老簿日暮西山没有一点精神气，你这个极端分子和蔼的像刚退休的老大爷。”
“怎么，积累千年的养老金花不完了？想找个孙子帮你分担一下！”
李卢斯按住想要起身的女秘书，给她和自己添了一杯茶。
“华鸢，老簿应该有跟你说过这是什么地方吧。”
“首个特待区试点。”
“特待区能压制业像的凶性，作为首个试点用料扎实，我只是坐在这讲话就要消耗巨大的能量，还有分出一部分保护她。”
“你这是在示弱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如果是在外面我不会答应你任何请求。”
“是谁逼得你甘愿束缚住自己的手脚也要来见我？”
“一个比我还要疯狂的家伙。”
“是白塔的制造者吗？”
李卢斯没有回答，看起来不像是默认的意思。
“李媚现在跟白塔的制造者在一起吗？”
“两人不在同一空间怎么在一起。”
“这二人分别在哪？”
“李媚在她自己的海景大别墅里逍遥，每天要请不同的俊男靓女上门开派对，短时间内不会启动羊皮纸上的仪式。”
“我可以带你去见白塔的制造者，不过需要先取回一样东西。”
“东西在哪？”
“季女士控制的特待区。”
“有点难办啊，得加钱。”
“我和你一起去，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你那帮领导。”
“你想让我背上叛国的罪名吗？”
“没人知道就是无罪。”
“说得轻巧，特待区这地方我都是前段时间刚知道的，无地图无引导还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去，你当我是神仙啊。”
“我和你一起进去。”
李卢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件事得做两手准备。
“李卢斯，我还有几个问题，如果你都能据实回答，我可以答应跟你一起去特待区。”
“华鸢，是你在求我帮忙，在我的条件上坐地起价，你不觉很可笑吗？”
“几个问题而已，别那么小气。”
李卢斯低垂着双眼看向面前的空茶碗，没想到怪物也有搞这套。
我毕恭毕敬的添上一杯茶端到它面前，李卢斯接过去示意可以说问题了。
“未来借贷的力量是从哪来的，为什么种星台也能做类似的事。”
“进化碑馆查不到吗？”
“我想听借贷人亲口说出的答案。”
“答案很简单，村子里那些都是，这份力量源自人心之欲，你想要打败敌人的欲望算是其中最为强劲的一种。”
“力量吸引力量。”
“说人话！”
“华鸢，业像不是病毒，是病变，那些没能成功病变接管宿主的业像就是你的力量来源。”
“种星台？”
“华鸢，那就是家谁都可以去的银行，我经常去那办业务，只不过优先级应该没你高。”
“事不过三，我已经回答了两个问题，她还在旁边我多少是要些面子的。”
“李卢斯，我可以回去了吗？”
“这卷羊皮纸你拿好，上面有地图和行动计划，老簿看得懂让他给你翻译，到时候我会再联系你的。”
李卢斯将我们送到村口，它回馄饨摊上做肉燕，秘书再次拽着我飞越雪幕。
落地时不出意外的又摔了个狗啃泥。
村子最后一间有屋顶的房子倒塌后整个村子看起来更荒凉了。
好在是赶上了末班车，公交车司机还是那个年轻人，只不过这次是从陵园里走出来的。
“大哥，又去上厕所了？”
“是啊，在地上坐久了容易拉肚子。”
“你这是来陵园祭拜谁？”
“我父亲，昨晚他老人家托梦说想我了。”
“他老人家一辈子没享过几天清福，领了不到三个月的退休金就心梗去世了。”
“你父亲临终前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
“这倒没有，他当时在跟几个老朋友喝茶聊天，突然发病很快就过世了。”
“老一辈的茶话会总爱聊些刺激的，估计你父亲走的时候一定是他记忆里最英勇的时候。”
“大哥你安慰人的方式真新奇啊，这趟车你不用买票了，算我请你的。”
我还是象征性的投了一块钱硬币进去，我坐在最后一排从站头坐到站尾，确认这条线路没有潜在危险后才下车。
终点站附近有家茶楼，里面坐着不少神采飞扬的退休老人，我从他们旁边经过显得暮气沉沉。
答应李卢斯的事压得我喘不上气，老簿还没从老村长的身份里脱离出来，再加上这档子事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十岁。
“轻松的茶话会，李卢斯倒是轻松了。”
“老簿，计划是怎么写的？能跟地图对应上吗？”
“李卢斯的计划很大胆，一旦败露季姐必定将你千刀万剐剁碎做成骨泥饲料。”
“它要干什么？”
“李卢斯想勾引季姐近距离复制虹膜指纹等身份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