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文件已过期。
熬了一夜竟是这种结果，巨大的落差比突发脑血栓更致命，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宕机昏了过去。
老簿通过牛宝叫来雷塞抢救我，生怕为此触发重置能力。
雷塞下手很重，猛掐人中险些按碎几颗牙呛进肚里，很难不清醒。
“别按了！再按肋骨要碎了。”
“华鸢，怎么不听劝呢，让你早点睡觉非要熬夜打游戏，你是有瘾吗？那么变态的游戏你也玩得下去。”
“早一天破解，马姜娜少一天病榻折磨。”
“万万没想到还是来晚了，文件已过期，白忙了个通宵。”
雷塞看了一眼屏幕兴奋的叫了起来。
“这个头像我见过，是我们那一处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偏僻景点。”
文件分享者账号已注销只剩一个头像，我怀疑这是故意留下的线索引我们去偏僻地方暗中埋伏。
“华鸢，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当下只有这一条线索，与其守在铺子里混吃等死不如主动出击，等李媚把羊皮纸上的东西推广出去就什么都晚了。”
开铺子一年多了，一直在出差，天南海北到处跑，正经靠换言术寻来的委托不超过三件。
雷塞穿着不合身的睡衣坐在我身上，她眼中的期待并不能抵消我心中的疲惫。
“我可能会有高原反应，途中遇到危险不用管我。”
“华鸢，在我的地盘上能让你随便出事吗？我这算是带你去旅游，又不是要把你天葬在草原上，不要说的那么绝望。”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回来不到半个月又要出去闯荡了，走出家门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情愿。
老簿劝慰我这是职责所在，感到心累萌生退意反倒能证明我是个相对完整的人类，疯狂的杀戮机器早在听到有线索那一刻冲出去了。
“老簿，我们还有机会接到换言术带来的委托吗？那边的考勤能正常给我算吗？”
“放心，见一次借贷人算五件委托，今年的数额已经算完成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干破防，提前完成年度考核却不能提前放假，工作是永远干不完的这条铁律在哪都适用。
为了保证开发进度，雷塞帮我把电脑背上了，高铁上直接开工。
车窗外是成群的牛羊，车窗内是成头的牛马，皑皑白雪下是一颗对工作的热心。
“老簿你看那片草原，真是个骑马的好地方。”
“别声张，雷塞端着盒饭回来了。”
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份手抓羊肉，上车前特意看过盒饭菜单，今天根本没有这道菜，更不可能装在不适配的饭盒里。
“雷塞，这么好吃的羊排哪里来的？不像是高铁盒饭该有的东西。”
“论吃还是你在行呀，我表姐是这趟列车的乘警，知道我要回来提前做好的带上来的。”
“替我谢谢她，羊肉很嫩很好吃。”
“我表姐对你很满意，说下次再给你带其他好吃的。”
听闻此言差点当场呛死。
“什么叫对我很满意，我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相亲的，我警告你不要动歪心思。”
“哈哈哈~”
“华鸢你是来和亲的公主吗？”
“想多了，把你扔进摔跤场在我表姐手下绝对撑不过三回合。”
手抓羊肉也不香了，满嘴羊膻味。
高铁转大巴再转马车，我一路上都在看代码，雷塞这次倒没有表现出不快的神情。
“华鸢别写了，我们到了。”
蓝天白云大草原，孤零零的蒙古夹在蓝绿之间，从远处看好像一个公共厕所。
拴在门口的牦牛抬蹄子朝我打招呼，我竟没有觉得意外。
蒙古包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方桌几个蒲团以及血迹斑斑的拴马桩，从旁经过莫名感到阵阵寒意，仿佛是那一家六口还被绑在这哭嚎不止。
“阴气重，没值钱的东西，门口守着一头通人意的牦牛，恐怕草原上的狼群都不敢轻易靠近这里。”
“这附近的狼早都打尽了，只凭我的名声也不会有人敢靠近这里。”
“城里叫心理咨询师，在这里得叫你一声通天巫。”
雷塞从蒲团下的盒子里取出一件袍子，老簿一眼认了出来，档案室门口第一次遇见牛宝的时候她穿的就是这件。
雷塞穿上工服袍子整个人的感觉立刻就不一样了，遥远时空的野性呼喊近在咫尺。
“喜欢这种风格？”
“黑纱飘带很有特点，就像——”
“就像我穿过的黑丝一样？”
“雷塞，我再次为当初说看光你的裙底表示歉意，能不能别把我往色狼的方向去想。”
“你说过的，这里的狼都被打光了。”
雷塞轻笑一声没再追究，转头拿出平板电脑在卫星地图上找到神秘人头像上的位置。
“雷塞，当地人把石塔建在山谷里，是有什么讲究吗？”
“这不是当地人修的，更没有什么讲究。”
雷塞带我去附近镇上租了一辆山地摩托，我们赶在天黑前到达了山谷，夕阳下石塔要比照片上的样子更加诡异。
石塔下方的黑色底座完全没入山谷阴影，从远处望去仿佛是飘在半空中一样，绑在上面的布条如同阻止石塔飞升的枷锁。
“雷塞，我怎么感觉大小比例有些对不上，以照片里石塔脚下的警告牌为参照物，这座石塔似乎是变大了。”
“可能是光线问题，照片应该是正午拍的，现在临近傍晚有所出入也是正常的。”
我们商量后决定明天一早再来看看，今晚先住在山谷口的一处牧人土窑里。
“华鸢，胸口闷吗？”
“放心，我好得很，再爬两千米也不会有高原反应。”
“可惜这里没电源写不了代码，等到了晚上需要把背包放在火堆旁，温度过低影响电脑使用。”
“在你老家的时候催半天只能写几行，怎么到了这里突然变勤奋了？”
“气压低脑子转的快。”
“骗鬼呢。”
“嘘~”
“别乱说话，真当自己是本地一霸百无禁忌，距离此地最近的村庄在十几里外，如果再发生空间切割把我们分开，你不怕迷路我怕。”
“我会保护你的，坐近点。”
我夺过雷塞的水壶发现里面装的是马奶酒，她喝了一半整个人醉醺醺的，行为举止更加狂野，见我不肯坐过去又抢她酒壶直接扑了上来。
论身高我比她矮半头，土窑空间狭窄一时难以招架。
“忘带睡袋了，今晚我们抱着睡吧，暖和。”
不等我拒绝她已经睡着了，只好将睡袋盖在她身上自己躺草席，身下冰凉身上鼾声如雷，旅途的疲惫成了最好的安眠药。
第二天醒来浑身都是麻的，雷塞自觉愧疚早早起来给我准备好了奶茶。
“奶茶配风干牛肉卷饼可好吃了，就像油条泡豆浆一样。”
没心情吐槽她，吃完早餐立刻赶到石塔前，一眼望过去警告牌比昨天小了一圈，我用卷尺测量了一遍，警告牌大小没有发生变化。
“雷塞，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牛宝和老簿昨天围着石塔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想要搞清楚石塔为何能自行膨胀，恐怕只能将其推倒挖掘塔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