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依不语，静默而立。
我也不打算深究纸依为什么会这么说，只要她还能继续运行就可以。
离开进化碑馆回到街道上，骑来的共享单车还在，夜深人静我也该回酒店了。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里面亮着三盏床头灯，她们都没睡。
“各位，这么晚还不睡是在等我给你们带宵夜吗？”
“华鸢，把门锁好，大家早点睡吧。”
挂锁落位同时三盏灯灭了，呼噜声此起彼伏，好在我带了耳塞，这得益于我能看透美女滤镜背后的真相。
耳塞起到了作用，第二天是贺纪妄拍醒了我。
“华鸢，我买了油条和豆汁，起来吃早餐。”
马姜娜吃饭时眉头紧锁，眼神飘忽不定，貌似是在寻找什么。
我起身从背包里取出几包榨菜放在桌子上，马姜娜眼前一亮。
“华鸢，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咸菜？”
“因为我也想吃。”
榨菜很快被瓜分了，有时候山珍海味不一定有这几包小咸菜更容易拉近同事间的距离。
路上分配好今天的调查任务，她们借助我昨天发现的线索去研发中心了解内情，我去客服部找吕柊燕和周小婉的同事询问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互换调查方向有利于补全案情线索。
不出所料，周小婉经常跟三号受害人吃饭，期间举止亲密被多位同事八卦，从公司墙上的合影看，周小婉身材丰腴气质不俗，说是少男杀手也不为过。
意外的是周小婉与吕柊燕的关系没有预料的那么好，正常的上下级关系，除了工作上的事很少谈论别的。
客服部员工对于吕柊燕更多的是敬畏，很少会刻意去关注她的动向，更不敢谈论她的八卦，吕柊燕在客服部是如同女皇般的存在。
周小婉的工位已经被清空了，根据隔板内侧十几处双面胶残留物，以及留在桌面上的痕迹推测，她曾在自己工位上摆放过很多小物件。
一个喜欢装饰自己工位的人是不会轻易离职的，必然是知道了什么，预感大祸临头才会抛下小男友逃离公司。
“难道说三号受害人的死是对周小婉的一次警告？”
“那这哥们死的也太冤了吧。”
“富婆没傍上，命还搭进去了。”
“老簿，话不能这么说，没准两人是真心相爱呢，有不少年轻小伙就喜欢成熟女性，更何况这个周小婉没生过孩子保养的不错，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得多。”
“周小婉在工位上放这么多摆件，说不定她还有颗少女心，这样的心态能跟年轻人聊到一起不稀奇。”
“华鸢，你这几句话基本把周小婉和李林的离婚缘由推测出来了。”
“李林是个严肃认真的技术大佬，对待家庭的态度也比较传统，跟周小婉结婚六年都没要孩子估计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老簿，生孩子可能问题之一但绝非重点，李林能忍六年，这底线也太宽松了吧，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导致夫妻感情破裂，最终以离婚收场。”
“在我看来这二人性格互补，一个沉稳，一个活泼，李林当初选择追周小婉估计就是看上她活泼开朗的性格。”
“飞蛾深耕于黑暗，破茧时看到的第一缕光，其吸引力几乎是不可抗拒的。”
“华鸢，以后咱们娶媳妇也得娶个阳光开朗的，一般女孩照不进你深邃的内心。”
“我去深山老林给你绑一个无知少女回来，谁家父母愿意把养育多年的掌上明珠丢进无底深渊里？”
“华鸢，咱们也没有那么差吧。”
“还能更差吗？我距离人这个概念越来越远，娶妻生子皆为奢望。”
老簿沉默良久决定继续分析案情。
“华鸢，既然两人性格互补，在孩子问题上看的也没那么重，为什么最终还是离婚了呢？”
“性格互补也可以说是两个缺点明显的人走到了一起，性格只是一方面，在有物质基础的前提下一段婚姻能否维持下去先看三点。”
“除了性格和孩子，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责任。”
“这二人显然没有履行好各自的责任，甚至可能是各玩各的。”
“华鸢，你没结过婚也没正式谈过女朋友，何出此言？”
“老簿，你倒是真不客气啊。”
“就事论事，我觉得你有点想当然了。”
“老簿，周小婉为什么喜欢三号受害人，是因为他年轻吗，不全是。”
“我看过三号受害人的代码，他属于那种内秀之人，注释很有自己的风格，编译器里安装了很多有趣的小组件。”
“通过浏览器里的标签不难看出他平时都在关注些什么，是个很爱玩也很会玩的人，而这些特点刚好能满足周小婉对生活的期待。”
“华鸢，三号受害人平时都在关注些什么，调查的时候你也没看过，那些标签你都认识？”
“灵异故事，他喜欢找刺激。”
“他和周小婉该不会是因为那则都市传说结缘的吧！”
“我是这样认为的，三号受害人和周小婉都对失踪的江成渡感兴趣，甚至亲眼见过江成渡。”
恰在此时贺纪妄发来消息，马姜娜和几名留守在楼梯口的调查员突然消失，打电话查监控都找不到人，叫我赶快过去。
“华鸢，会是江成渡动的手吗？”
“到了再说。”
老簿望了一眼窗外，突然停下脚步。
“天黑的太早了，我们可能一时半会赶不到贺纪妄身边。”
“剥灵狱笼罩了整座大楼？”
“华鸢，先去空中栈道，如果能顺利通过说明剥灵狱还未完全闭合。”
我走楼梯跑到空中栈道门口，惊讶地发现马姜娜就站在对面，我大喊她的名字，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不好，剥灵狱很可能已经闭合了，在楼里看到的一切都可能是幻象。”
“老簿，这栋楼里至少还有十几个活人，咨询师能自保，那些保安和调查员怎么办，都是些辛苦的打工人，我下不去手。”
“不想给新同事留下残忍无情的坏印象？”
“有这方面因素，这里不同于原始森林，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幻象里掺几个真人，一棍下去脑浆迸裂，留一对惊恐的双眼看着我。”
老簿突然看向对面栈道出口，抬手示意我保持安静。
“追过去，按我说的时机躲藏，不出意外的话，通过这条栈道就能看到一场好戏。”
我俯身来到对面，走廊上传来打斗声，马姜娜被七八个穿黄西装的怪人围攻，劣势很大，我看到的时候怪人一拳揍在她脸上，眼镜都被打掉了。
“老簿，这就是你说的好戏？马姜娜也是怪人伪装的？”
“这些怪物动作排练的不错，可惜忘了给马姜娜的帮手设计剧情，你战斗的时候何曾见过我像个啦啦队一样在旁边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