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茹还有些懵
秦艽已经提着烧火棍朝宋云舟挥去
“师姐！”
伴随着竹茹的呼唤
烧火棍重重戳在宋云舟胸膛处
秦艽没有想到宋云舟并未躲避
而且站在原地生生受着这一下随后踉跄着后退两步
秦艽这才发现宋云舟的脸色白的吓人
竹茹越过秦艽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宋云舟
“你没事吧？”
宋云舟摇了摇头
却快速咳嗽起来
整个人靠在竹茹身上
“我没事，咳咳，不怪你师姐，咳咳！”
“别说了快坐下，我师姐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别怪她。”
竹茹扶着他在刚才的石头上坐下
看着秦艽还站在原地
便想去和她解释
可肩头上的人脸色惨白一片还想要勉强自己起身让她起来
竹茹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和秦艽解释
“师姐，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只是想为他上药而已，你等我一会，我把他带给他的部下再和你细说缘由。”
秦艽点头
随后冲着宋云舟行了一礼
“实在抱歉大殿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宋云舟抬手示意秦艽起身
随后由竹茹搀扶着离开
秦艽将烧火棍丢回原地
又在原地等了许久
竹茹才回来
一过来便有些心虚的站在原地不敢过来
“过来，说吧，怎么回事？”
竹茹挪着步子坐在秦艽身旁开始小声辩解
“师姐，我知道我不该偷偷见他的，但看到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执意来见我，我做不到不去看他。”
秦艽叹了口气
“那你可知他已有婚约，就是我们那日在皇后娘娘门口见到的那位叶小姐。”
竹茹点点头
“我知道，他与我说过，他说这次忽然被叫回来便是为了这桩莫名被强加了的婚约，他本想若是母亲以后，便就顺从了，可…他昨夜去退婚被他父皇抽了十鞭子又在雪地里跪了一夜，我实在，于心不忍。”
竹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对宋云舟的心疼
看得出是真的在意了
秦艽握住竹茹有些冰凉的手
她便转身扑进了秦艽怀里
声音闷闷的有些哽咽
“我知道我不该喜欢他，他是北境的皇子，我们立场有别，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总是听不清我说什么却总能买到我想要的东西，明明知道我有内力却总是怕我冷着费尽心思给我找很多暖和的物件
而且他真的好可怜，他母亲不疼他，父皇也不疼他，因为耳疾连宫里的内侍也不尊重他，上药都没人帮忙，只能拖着一身病体来找我，如果我再不理他他就真的太惨了。”
秦艽抬手轻轻拍着竹茹后背
这位大皇子不受宠是真，但可怜却不见得，传闻中这位大皇子八岁上马，十岁上阵杀敌，在边疆从最低级的副官一路屡立战功，近乎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常胜将军，怎么可能会被宫里内侍欺负至此
“阿茹，你真的了解他吗？”
竹茹抬起头
眼睛红红的认真的点了点头
“师姐，那商陆少主恶名远扬，此前做了不少坏事，又与我们立场有别，却为你一再退让，又一路追随你到北境，你也会有对他不忍心的时候吗？你的心里对他真的没有一点心动吗？
若是真的喜欢想要在一起，日后不得已需要在他与明国之间做抉择时你又会如何选择呢？”
秦艽张了张嘴
却觉喉咙干涩
这个问题她脑中已经想了无数遍
自以为可以克制的很好
却总在商陆撩拨下轻易卸下防备
第二日再借蛊虫之说来安慰自己
将前一日的荒唐放纵当做梦一场
若是先前不清醒时尚且奏效
可昨夜的每时每刻秦艽都十分清醒
所以她依旧下意识逃避
如今被竹茹一眼看穿
除了羞愧更多的是生气
气她居然在这样的抉择中犹豫了
更气自己居然真的生了想与商陆在一起的心思
“明国，我先是剑草山的小师姐，再是我自己。”
秦艽话音刚落
竹茹便掰着她的脸看向自己
“可是师姐，这样对商陆不公平，你太清醒了，在喜欢这种情绪里，有时糊涂一些才会更好。”
“我与你不同。”
秦艽挪开视线不去看竹茹
脸上的手松开
竹茹已经起身了她叹了口气
“师姐，我答应了阿云，要去照顾他，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你不必等我了。”
看着竹茹渐行渐远的背影
秦艽猛然发现，因着她年纪小的缘故秦艽一直觉得她是懵懂无知没长大的小姑娘，如今才发现，在有些事情，她可能都不如竹茹看的明白些
等秦艽再次回到厨房时就发现那里格外安静
原本都在热热闹闹玩耍的人纷纷站成一排安静的不像话
再看桌前
商陆不知在那坐了多久
他支着下巴用眼睛细细数着秦艽上午劈好的柴
嬷嬷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流星
“公主！沉鱼姑娘来了！”
秦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被嬷嬷拉着往商陆的方向走去
“公主，这沉鱼姑娘已经回来了，我们真的没让她做别的事，她方才应该就只是去散步了。”
“对啊！”
众人点头如捣蒜
将秦艽按着在商陆身旁的凳子上坐下
“你方才去哪了？找你好一会了，跟我回去吧。”
商陆看起来心情颇好
伸手便要去拉秦艽的手
却被她恰好躲开
“芳姑姑已重新分配好工作，我以后的工作便是在这柴房，这里尘土多，公主还是赶紧先回殿内吧。”
“什么芳姑姑？你是说早上新来那个？已经被我亲自退回去了，以后安和殿一切照旧，掌事姑姑的重任便交由你了。”
商陆说的十分认真
不似在开玩笑
见秦艽面色复杂
他知道可能是他昨晚有些过分了她闹了点小脾气
招手让候在门口的丹姚过来为秦艽解释
自己则等在门外让秦艽自己明白过来再跟着他一起离开
丹姚进来时一改往日的沉稳先是有模有样的冲着秦艽行了一礼
“见过掌事姑姑。”
随后便拉着秦艽开始对商陆大夸特夸
“我们公主实在是太厉害了，先是三两句把那姑姑怼的哑口无言，然后领着她直接去了皇后娘娘宫中，不过一刻钟就全胜而归，你都不知道，那落月的脸色是真真难看。”
丹姚正说的起劲
却忽听秦艽开口
“那芳姑姑也没做错什么，为何会突然被商陆退了回去？”
“谁让她把你派去柴房，公主也是在为你出气呢。”
“可劈柴是我自己要去的，与芳姑姑无关。”
秦艽垂下眼睫
因为她一时兴起，竟牵连了无辜之人，心里顿觉有些愧疚
但看着丹姚有些尴尬的神情
秦艽明白是自己的话不大妥当
“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我也不擅管事，日后这管事的差事还是交还给你吧。”
“这怎么能行呢…”
丹姚还想推辞
却见秦艽情绪不佳已经起身
离开时
秦艽拿起方才小女孩送的饴糖想要还给小女孩
却见女孩瑟缩的躲在嬷嬷身后不敢出来
嬷嬷满脸堆笑
强力拉扯着女孩到跟前
“我只是想把糖还给你，你别……”
“多谢掌事姑姑，这糖是孝敬给掌事姑姑的，还请姑姑不要怪罪我阿娘刚才的不敬之罪，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