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之巅,姜子牙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凭空显现的申豹,眼底寒芒如刀。
申豹恍若未见,甩了甩手中黑紫色拂尘,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的亲昵:“子牙师弟,别来无恙啊。”
姜子牙目光冷凝,盯着申豹袖口翻涌的黑雾,半晌才敛去眼底杀意,沉声道:“申豹师兄驾临,所为何事?”
“无事,只是忽然念起师弟,便来瞧瞧。”申豹晃了晃拂尘,眼角余光扫过封神台上悬浮的封神榜与打神鞭,“顺带问问师弟——当年入朝歌时许下的承诺,可还算数?”
姜子牙心底一沉,脑海中极速检索记忆,但却对申豹所言“承诺”并无清晰印象。
斟酌片刻,他抬眸道:“师兄见谅,师弟愚钝,实在记不起曾应下何事。”
申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指尖轻抚拂尘穗子:“师弟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在朝歌,你可是亲口答应要提携师兄一二的。”他抬眼直视姜子牙,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好在师兄这亲自来了一趟,否则这封神榜之上岂不是落了师兄的神名。”
姜子牙神识悄然扫过封神榜,只见榜册金光流转间,三百六十五个神位仍有大半泛着空白符篆的微光。若申豹只为求一个神位,以他执掌封神的权柄,赐予自然无妨。
但蹊跷之处在于,眼前的申豹虽说将一身修为隐藏,可至少也是金仙级别的存在,尤其是封神到了如今的地步,尚有半数神位落空。此等修为的修士,本该对封神榜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会主动索取名号?
更令他警惕的是,自申豹现身以来,其目光便如钉在打神鞭与封神榜上般未曾偏移半分,虽说并未从其眼中看到贪婪之意,但始终让他难以接受。
“师兄说笑了。封神榜上神位皆循天道定数,师兄若想位列仙班.....只需应劫而来,自有其位。”
申豹闻言爆发出一阵癫狂大笑,手中黑紫色拂尘骤然膨胀十倍,万千骨刺随即抖动如暴雨坠落,所有尖端皆以刁钻角度对准姜子牙咽喉:“应劫?哈哈哈哈!师弟可知我今日来,便是要讨一个‘应劫’的资格?!”
山风骤起,卷着岐山的松涛声掠过封神台,将榜册吹得哗哗作响。
姜子牙右手凌空一握——打神鞭划破虚空落入他的掌心,刹那间金光大作,人道气运与火云洞赤光交织成十二道护体法相,将他护在中央。
“师兄既念着封神一事,便请随我入榜——只是这神位究竟坐得安稳与否......还需看师兄能否过了这封神劫数。” 金光自鞭身如潮水般蔓延,在姜子牙周身凝成一座金色牢笼。
申豹拂尘轻挥,万千黑莲骨刺如暴雨倾盆激射而出。骨刺触及姜子牙身周的金光护壁便化作齑粉,却胜在数量无穷无尽,如潮水般层层叠叠涌来。
姜子牙虽以打神鞭催动人道气运结成屏障,却也被这密不透风的攻势压得节节后退,掌心已然渗出冷汗。
“师弟怕是不知道,”申豹盯着姜子牙略显狼狈的模样,笑意中带着刺骨寒意,“你虽是鸿钧分魂转世,即便手握打神鞭,也绝不可能拦住一名准圣!”
此言如惊雷炸响,姜子牙瞳孔骤缩。
他身为鸿钧分魂一事,若说洪荒之中除了鸿钧知晓,便只有平心娘娘以及地道规则化身。申豹能道破,只能说明他的存在不是平心安排就是地道规则安排,不论是哪一种都代表着地道对他出手了。
而更令他心惊的是“准圣”二字——以他目前的状态,莫说准圣全力一击,便是大罗金仙的拼命攻势,也足以叫他陨落道消。
就在此时,天际突然压下一只黑紫色兽掌,掌势未至,风压已将岐山之巅的岩石碾成齑粉,姜子牙甚至来不及再次施展防御,便被这磅礴力量生生拍入山体。
轰鸣声中,整座岐山被夷为平地,唯有那深达千丈的掌印坑洞还在冒着青烟。
申豹望着烟尘散尽的废墟,猛然喷出一口紫血——方才那击虽然强势霸道,却也触动人道气运反噬。
他擦去嘴角血迹,目光扫过坑底那团微弱的金光,忽然轻咦出声:“居然让你借着封神榜护体,逃过一劫?”
深坑之中,姜子牙狼狈爬起,道袍碎成布条,浑身布满细密裂痕,神魂震荡几乎离体。他望着申豹眼中跳动的戏谑怒吼道: “你究竟是谁?!”
他握紧打神鞭的手不住颤抖,鞭身仅存的金光竟因愤怒而染上血色。
申豹狂笑,抬手一招,那原本悬浮在姜子牙头顶的封神榜骤然飞起,金页翻卷间落入他掌心:“我是谁?哈哈哈哈!鸿钧老师,您说我是谁!”
“灵清!”姜子牙目眦欲裂,指尖的打神鞭颤抖着迸出火星。
“晚了!”申豹袖袍翻涌间,又一只遮天蔽日的兽掌凭空凝结,朝着姜子牙面前拍下。
姜子牙勉强催动火云洞赤光祭起打神鞭,却听身后虚空传来刺耳摩擦声——竟有另一只兽掌凭空而生,狠狠抽在他侧脸!
双掌交击的刹那,姜子牙的肉身化作万千光点四溅,唯有神魂裹挟着打神鞭的残光晃晃悠悠飘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