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目光灼灼，似乎想要从苏羽这里看到一些“真实”。
他慢慢解释道：
“王上，或许您会认为，我们也好，或者别的阵营也罢，会监视您，利用您或者和您达成什么交易。”
“然而，我只能告诉你一点。”
“至少从第一次人王殿开始，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注视您，监视您的东西了。”
“我们也好，或者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也罢，都无法知道您要做什么。”
“就算是这之前，更早的之前，墨渊见到您的时候，就发现注视您的力量一直在衰减，获得的信息极为有限。”
那个时候...
苏羽回想起来。
那时的自己相当羸弱，和墨渊这种可能在天道之上的存在相距甚大...那时和他一样的存在，他也好，人皇，诸天神魔也罢，无法注视我？
命运的力量吗？
从和玄音订立契约开始，再到后来。
天命道标，逆命星位，盛华天命...
对于命运和天命的推演，逆转和创造，已经无法让任何势力窥探苏羽的内心想法，以及相近之人的行动，这种影响的扩散，才导致了...
局面已经超出风云阁和别的势力的掌控？
难怪，他们，或者祂们并没有干涉。
因为祂们在信息这一块，面对苏羽早已和苏羽面对祂们一样。
一片空白。
所以，加百列真心问道：“王上，您有把握赢吗？”
苏羽并没有沉默很久，嘴角扬起道：“有。”
“我知道，实力是魔力量变后的尽头，不是精神论能够决定的。”
“但我依然不觉得我会输。”
“我对人王了解的不多。”
“同样，他对我也了解的不多，我还有一点时间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这也是我给几位带来的‘礼物’，不成敬意。”
苏羽拿出了一张羊皮纸，摊开在了众人面前。
那是空幻鸢用弑神神兵钉住的阵盘。
那魔力流动的纹路，指向一个特殊的结果...
三位阁主轻轻捂住嘴道：“这样...”
墨渊，夏启，包括加百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王者面对上一个时代王者的...
决心。
加百列深吸一口气，起身，恭恭敬敬的以十八翼面对天使之王的礼仪向苏羽鞠了一躬。
“王上，请原谅我的僭越和质疑。”
“您的决定我不好说谁会胜利，但我都不应该怀疑您争取胜利的决心。”
苏羽收起了羊皮纸。
墨渊眼神微眯，似是在计算着什么。
夏启也沉默了一会儿。
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好吧...
这的确是苏羽的风格。
也是...
“不得不说，苏羽...你和李弘。”
“某种程度上，你们还真有一点点相像。”
“我是说，行事风格上。”
“这东西你收下吧，龙冥留下的遗产，以及...按照古老的盟约，我们五位阁主共享的东西，虽然老鬼已经不在了，但老鬼选择了给你，那就属于你。”
一枚戒指，一个玉盒。
共享...
戒指里是龙冥收藏起来的财富，别说...相当惊人。
很多东西苏羽见都没见过。
玉盒的话...
夏启道：“在你成为天道前不要轻易打开，这玉盒上有封印禁制，一旦开启，谁都会察觉到在你手上，天道的你可以立马将其吸收，但现在的你，别说保护住...”
“开启即消失。”
“诸天神魔之中，可是有‘窃神’在的。”
苏羽也没拒绝，坦然收下。
苏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但正如他们所说，应该在相当长的一段路上，是有共同需要的。
墨渊又道：“我知道你们的时间不多。”
“不过难得来一次天上岛，天上岛是可以直面真实星空的，对你，对你们都大有裨益。”
“不要忘记我曾经跟你说的事情...”
苏羽微微颔首，也不多坐便起身。
墨渊提醒道：“观星台就在南边。”
“十七，带他们去。”
“是。”
“多谢，诸位。”苏羽感谢了一声后，与龙宓月前往观星台。
路上，龙宓月问苏羽道：
“老公，幻鸢布下的大阵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我看上面有五件弑神神兵...”
按照龙宓月的设想，足以弑杀神灵的神兵...如果是苏羽的话，崩碎全部神兵发动的致命攻击？
在李弘他们刚走出人王殿魔力最孱弱和枯竭的时候，那肯定有极大概率击杀至少一半人。
只是，
幻鸢刻下的魔力符文过于晦涩难懂，过于深奥。
即便是三位阁主，也只是猜到了大致用途。
龙宓月就更不懂了。
苏羽摇摇头。
“那可不够啊，五件神兵？这点觉悟可远远不足以赢啊。”
龙宓月又眨了眨眼，蹙眉道：“献祭整个世界？”
苏羽失笑着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噗~不至于不至于，只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才天天想着宁愿牺牲全世界也要怎么怎么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宓月...”苏羽小声道：“假如，假如你变成了一个...嗯，没有魔力的普通人的话，会觉得不好么？”
“诶？忽然提这个干什么？难道...”
“不不，我只是简单的问问你嘛。”
“那个阵...我也说不好。”
“但一定会彻底改变我们，改变大家的人生。”
龙宓月看了看自己手心道：“会感觉到茫然无措，不解，彷徨，无力吧。”
“或许还会自暴自弃？”
“但，我想，只要有...你，在。”
“我应该也能接受，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的话，那更没什么了，只要我还能化形就好。”
“明天总得继续的，不是吗？”
苏羽笑了一声，握住她的手将手背放在脸前轻轻一吻。
“他们总问我有没有决心，有没有获胜的信心。”
“我当然有，但他们从不问我赢下一切的信心的源头是什么。”
“我经历过一次了，燃烬的我。”
“但我依然被你们找了回来。”
“我的信心就是...”
“即便我真的没有赌赢，家里也有人在等我回去，等着和我一起迎接无论糟糕还是美好的...”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