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孩子满月后没多久,阿宁就诊出了身孕,算算日子,就是她缠着杨砚的那几天。
怀孕后,阿宁好几次都想问问临安,是什么让她嘴那么严,怀孕时候的苦是一点不提啊,害喜没说,腿脚经常抽筋也半句没提。
又是一天夜里,阿宁已经有孕六个月了,因为怀孕的缘故,小腿臃肿了很多,抽筋了想要坐起身都有些艰难。
阿宁忍无可忍,大喊了一句:“杨砚!你死哪儿去了!”
杨砚端着一盆热水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顾不得水还是烫的,杨砚赶紧打湿毛巾,给阿宁热敷着。
阿宁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不想生孩子了,怎么怀孕这么累啊。”
太难受了,大夫说抽筋基本上每个孕妇都要经历的,阿宁只能感叹一句临安的嘴真硬啊。
杨砚心疼地给阿宁揉着腿,方才他已经揉过了,但是没有效果,所以他才会跑出去端热水。
但孩子是缘分,他们现在再怎么抱怨,心里对这个孩子还是有期待的,阿宁在期待自己也能生一个可爱的女儿。
十月怀胎,呱呱坠地,阿宁生了个大胖小子。
那一个,阿宁的感受谈不上失望,只是心里在默默担心这孩子的性格会随谁。
只要不随她就好,阿宁在心里祈祷着。
她依稀记得,爹爹说过杨砚小时候极为省心。
满月的时候,所有人都说孩子长得跟杨砚比较像,阿宁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可当这小子能跑能走的时候,阿宁才发现自己的这口气松早了。
“杨旭年!”
阿宁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跟在杨旭年的身后追着,以她武者的身份追上一个小孩子绰绰有余,但这小子鸡贼,他知道往魏渊和上官惜雪的身后躲着,找人护着他。
阿宁望着近在咫尺的罪魁祸首,却无可奈何,心痒痒得很。
魏渊这些年脾气温和的不像话,尤其是对上杨旭年这些小辈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摆脸色,杨旭年躲到他的身后,他也如杨旭年的愿护着他:“小孩子皮点是正常的。”
魏渊没有打孩子的经历,也不赞同打孩子,不然阿宁的童年还能再完整一点。
但魏渊也不是无脑护着孩子的长辈,他了解阿宁,要不是杨旭年真的犯了错,阿宁不至于拿着鸡毛掸子追在他后面,所以又转头跟杨旭年讲理:“你是男孩子,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总是惹你娘生气,快跟你娘道个歉。”
杨旭年并不是熊孩子,只是单纯的怕被打,现在有魏渊护着,他确定自己不会被打之后,当然是愿意道歉。
他从魏渊的身后跑到了魏渊的怀里,可怜巴巴地看着阿宁:“娘亲,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对上这双和杨砚一模一样的眼眸,阿宁还真有点心软,抿着嘴不说话,手上的鸡毛掸子却已经垂到了腿间。
杨旭年还在检讨着自己的错误,“我再也不敢跑到娘亲的花园里去了,也不会再乱动东西了,更不会打碎花盆了。”
魏渊摇着扇子的手一顿,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阿宁的花园里的确有不少品种稀有的花,还有一些意义深重的花草,但一盆稀有的花应该不至于让阿宁这么生气,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
抱着最后的希冀,魏渊问杨旭年:“小年,你打碎了你娘哪一盆花啊?”
杨旭年手中比出了花盆的形状,又跟魏渊形容了一下花的颜色,成功让魏渊变了脸色。
魏渊站起身来,“罢了,孩子有错的确该教训,我便不阻拦了。”
他打碎的那盆花,是阿宁要送给他的五十大寿礼物,这寿辰还没到呢,礼物先没了。
杨旭年察觉到情况不对劲,趁阿宁愣神的时候猛地往外一冲,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没想到直直地撞上了一堵人墙。
“又惹你娘生气了是不是?”
杨砚的声音低沉,还带着一点不悦。
如果说阿宁看见杨旭年会心软,那杨砚看到杨旭年就是心硬了,每回阿宁因为杨旭年那张脸而放过杨旭年的时候,他心里就不怎么得劲,就好像自己的宠爱被分走了一样。
“跑啊?怎么不跑了?”
阿宁的声音咬牙切齿,刚消下去一点的气又被杨旭年惹回来了,不把这小子打一顿,她今天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杨砚拎着杨旭年的衣领,把人拎到了阿宁的面前,语气平淡:“打吧。”
杨旭年顿时放声大哭,边哭边嚎,活像谁虐待他一样,明明阿宁手中的鸡毛掸子还没落到他的身上。
别看他小,但人鬼精鬼精的,一边哭着,一边用哭得红彤彤的眼睛跟阿宁求情:“娘亲,我错了,我在了不敢了,呜呜呜......”
杨砚嘴角硬扯出一抹笑,从阿宁手中拿过了鸡毛掸子,冷笑道:“哭吧,等你哭完我再打,反正我是没见过哪个小孩能把自己哭死的。”
杨旭年哭着哭着就没声了,一抽一抽地伸出了手,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要被打的事实。
打手掌心这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虽然很怕疼,但好在心里已经有了预设,闭上了眼睛,静候疼痛的来临。
但预想中的痛没感觉到,倒是感觉自己腾空了。
他再睁开眼的时候,面对着地面,相对应的,他的屁股就是正对着杨砚的。
杨旭年还来不及呼救,鸡毛掸子就已经亲上了他的屁股。
第一下只能感受到疼,但他脑子还是晕晕的,等到第二下第三下的时候,他才反应过,哭天喊地的。
阿宁在一旁偷笑,丝毫没有求情的意思,魏渊倒是想求情,但一想到那盆花,他就不想求情了。
打完之后,杨旭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缩在阿宁的怀里一抽一抽的。
他记着杨砚打他的仇,抽噎着告状:“娘亲,爹爹出去偷喝酒了,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但是我闻着酒味了。”
杨砚脸一黑,咬着后槽牙:“以后你自己一个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