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西门单自诩双林脸皮第一厚，也无法直视那样辣眼的画面。
“咳咳！”一心想和九游搞好关系的范涛也忍不住劝，“我也没见过有人驯养刺壳郎的。”
那是他们不会驯养。
九游曾经遇到过一只高级刺壳郎。只用一个“放屁”技能，就赢得了比赛。
为她1%不到的败绩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怒喵喵的“放屁”技能会释放大量易爆气体。
刺壳郎的“放屁”技能释放的气体不会爆炸，但非常臭，还有毒，浓度高时可以直接把敌人熏晕。
她的那场败绩，就是因为出场宠兽被那只刺壳郎直接熏晕导致的。
太，特么，刻骨铭心！
所以她才会对宠兽中心的这只刺壳郎多看两眼。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它在偷隔壁虫系宠兽的粪便！
关键不是偷粪便这件事，而是偷粪便的手段。
既没用身体任何部位，也没用工具，那团小小的粪便就像长了腿一样，慢慢穿过玻璃柜缝隙，到达它面前。
这只刺壳郎，会“念力”！
有意思！
所以九游才会毫不犹豫让西门单领养它。
少年，期待你发现真相的时刻。
最终，当然是西门单屈服，向宠兽管理中心讨了一只广口瓶，把喜欢他喜欢得想爬上光头的刺壳郎塞了进去。
范涛将两人送出门，又亲热地送出十来米，才状似随意地问：“纳小姐，你上次吹的口哨，能不能再吹一次？挺好听的。”
什么口哨？
九游茫然回望。
范涛以为她装傻，撅起红肿的嘴唇，吹了三长两短。
九游恍然，原来是那个竭力把翻斗金刚推销给自己的人啊。
还真有缘。
好心提醒：“你学不会。”
“没事没事，我就是好奇。”范涛左右看看，从口袋里掏出一打纸，快速塞进九游手里。
压低声音，“这是宠兽餐厅招待券，免费的。”
小伙子不错，送的东西很实在。
九游毫不犹豫吹了串口哨，三长两短。
西门单的反应比范涛快一步，立即张嘴学。
大师连外人都肯教，自己还不抓紧机会，岂不是太对不起大师了。
范涛也不甘落后。
两人你一句我一嘴，对着小姑娘使劲吹，像两个流氓似的，引来不少鄙夷的目光。
有位义士看不下去，冲他们怒吼：“你们再骚扰人家小姑娘，我就报警了！”
* * *
双林中学，树荫下，西门单吹着口哨上网看报名情况，顺便给好兄弟回条消息。
可惜没人报名，印小豪也没回音。
他正在守罡的悉心教导下，纠正眉角鹰的一些技能错误。
说实话，守罡对他很有耐心。
可所有人都明白，人家是看在金主沈谨的面上。
半天下来，校队成员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快把他捅成筛子。感觉糟透了，还不如被空航骂呢！
印小豪的好兄弟此时感觉也糟透了。
脸愁成了个没馅的干瘪包子。
其他宠兽要么威武不凡——比如眉角鹰，要么聪明伶俐——比如翻斗金刚，要么天真可爱——比如蓝甲袋龙。
自己这只呢，只会钻树叶，啃腐土，用倒立方式展现才艺。
这不，地上已经有五个大小不一坑坑洼洼的粪球了。
“姐，这，这真的行吗？”
九游嫌弃地用脚扒拉几下，最大的踢到中间，左右两边是中号和小号。
勉强对称一些，她才闭上眼睛准备修炼，闻言微睁眼睛，“你冲它吹口哨。”
西门单照做，三长两短。
正倒立堆粪球的刺壳郎顿住脚步，触须左右晃晃，不一会，重新开始才艺表演。
西门单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又吹了一次。
刺壳郎再次停下。
西门单数到三秒，它才重新投入兴趣爱好中。
如此反复，试了十几次后，西门单一脸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嘴巴张张合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活了十八年，他终于体会到，什么是言语无法表达的激动。
九游泼冷水，“你的精神力种太小，支持不了多久。”
果然，接下去无论西门单怎么试，刺壳郎都没再停下过。
“姐，精神力种是什么？”
“精神力的种子。”
西门单：……感觉像废话，可我不敢说。
“有什么用？在哪里？能变大吗？”他摆出万分恭敬的态度请教。
“修炼精神力。在识海里，不能变大。”九游知道这里不是她的时空，常识性的问题也必须讲明白。
毕竟瘦猴少年是她在这里遇到的第二个有精神力种的人。
同类稀有，得珍惜。
“可以修炼？怎么修炼？”西门单的声音有些颤抖，终于，自己终于要迈进御兽之门了！
九游表情严肃，“使用精神力会有副作用。”
“啊……什么副作用？”西门单心提了起来，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
“像你们校长那样，变得迟钝。”
“啊？谭老头也有精神力？可，可他的对战水平稀烂……要不是有只王级风树妖，根本当不了校长！”
因震惊而喋喋不休的西门单猛然刹车，重点是他怎么当上校长的吗？
重点是他反应迟钝不是“病”，是使用精神力的副作用！
天呐！
反射弧要是变成慢三拍，太可怕了！
想象一下，遇到庞哲那个王八蛋时，对方骂了十句，自己才慢悠悠回一句。
那不是妥妥被虐么！
九游可没心情欣赏瘦猴少年调色盘似的脸色，闭上眼，让他自己考虑。
哪曾想，刚定神，少年忽然又问了句：“大师，你的反应很正常啊，没有任何迟钝。难道你没副作用？”
九游眼皮微颤，假装没听见。
兴奋中的西门单根本没觉察到周围气压低了几分。
目光追随着仿佛永远不知疲惫的刺壳郎来回转了几圈，当脚边粪球到达十个时，他猛拍下光头。
“我知道了！”
九游心头一颤，赶紧阻止，“闭嘴！”
西门单捂住自己的嘴，眼睛贼兮兮地乱转，想笑却不敢笑。
憋得满脸通红。
好一会，他才贱兮兮地问了句：“是不是每个人的副作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