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顿时回忆起了这“浮生酿”来历。
一种特殊的灵酒,能一定程度上洗去身上的戾气、业力,抵消一分部大离仙朝外道压胜。
有知道的外界修士,前往大离神洲前,多是会到此地购置一二两——只是产量不高,要价不低。
有此“灵酿”,自也助许多外乡人挨过了大离神洲外道压胜第一关。
禅见仙不平神色压下,早已做好此次仍无收获的准备,遗憾但并不过分失落,“去否?”
天玄九大宗修士,来大离仙朝目的便在于借助外道压胜锤炼意志——至于这份外道压胜对于常年遭到“两界战场”煞气倒灌的天荒修士而言,更是不值一提!
更别说二人俱都得到大离仙朝气运洗礼,更是用不上了!
“不差这一日半日的,自是要去看上一看!”无心点头。
这是第三条灰色脉络所在,与前两条都各有不同——状元府即将熄灭;晋元学塾香火生灵另类新生;第三条灰色脉络,同样踏出了另外一步,截然不同的一步!
这一道灰色脉络犹如一株榕树,悄无声息扎根“儒道道则”中。
所谓的浮生客栈、浮生福地完全是依靠透支长命古镇命数而存在。
此事禅见仙是知道的,于此未有任何悲愤情绪:“人已矣矣,所剩遗韵,便也该复归天地,养育后人,此为天数!”
天荒城若不是如此,又如何能传下一代又一代?
只是与学塾香火生灵不同,浮生客栈这株“大树”,并非纯粹的【长命古镇】香火生灵,有其余不同的“道则”脉络气息。
儒道、法道、佛道——无心甚至嗅到了一丝诡谲,一股浑浊与轻灵!
“世间大道三千,旁门左道八百,修行人皆在争渡,只是方向不同……”无心思绪掠过大道荒原,忽然一动。
古镇不大,片刻后,二人来到了“浮生客栈”。
十二万年前的古拙建筑,占地方圆七八分地,仅有二层高,只一檐一角,皆有古韵。若是再细化时代,甚至比状元坊、晋元学塾更久远个数百载。
能够成为乾坤盘视野下一条脉络主线,浮生客栈绝不寻常。
透过脉络,拨云见雾,只见“浮生客栈”浑然被一股浊气笼罩——这股浊气不是旁的,正是这长命古镇“陨落儒道道则”。
“浊气”当中,一头十余丈大小的“玄龟”沉在其中。
它仿佛无神、无自我意志,但自身却承载了某种规律,汲取着这座古镇的“陨落与生机”。
陨落的儒道道则成为了“它”龟壳上,一道有形符文。
残存的儒道道则凝为“清气”,想来那“浮生酿”便源来于此?
龟背驮着的浮生客栈——才是真正的“浮生客栈”!
那是一栋八角塔楼,连接着“龟麟纹路”,那些“有形符文”的去处便在塔楼中的房间内。
无心看过极多的史籍,却从未有过关于“玄龟驼塔”的记载。
“太岁师弟,可有听过关于【玄龟驮塔】的秘闻?”无心第一时间询问太岁,他身负太阴玉兔传承,虽然只是下界一方,但搜集到的消息,未必就逊色于一方大宗门。
“好像听过,但是想不起来了!”太岁苦恼,不知道无心为何由此问。
见太岁也不知道,无心看向禅见仙。
“天荒城暗府……曾有几位入道尊者来过此地?”无心忽问禅见仙。
“九位!”禅见仙有些不解,问这个作甚?另有发现了?
“何年何月?可曾对这【浮生客栈】另有记载?浮生客栈【浮生酿】又是何时出现?”无心自然得到了一些信息,但,未必真切!
“?”禅见仙循着记忆道来九次不同降临的时间,几乎涵盖了过去十二万载的每一个万年期间。
可想而知,天荒城确实一直在追逐这位“大儒”的死因,死后所在。
“看出了端倪,难见究竟”十二万年前,天荒城早已不复鼎盛时期的底蕴,便是暗府彼时当代的入道尊者,也难以完全挣脱束缚!
“若没记错,是天玄历九十一万三千一百二十一年上下。”
“天荒暗府中,可有一只玄龟背驮八角塔楼的记载?”她再问。
“【玄龟驮塔】?!”禅见仙一震,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道来,“有!”
“那是上古初年的传说了,天荒城的先辈都以为只是虚传,直至上古末年,那一场量劫大战,天玄建木倒塌,一只玄龟,背驮八角塔楼!”
“先辈曾经进入其中,他们在其中看到了许多陨落的【道痕】,更在中塔楼中心见到了一座深不见底的无底洞——有先辈曾进入其中,最终失去了联系……”
“同时也有先辈在八角塔楼中领悟己道,得到突破!”“那是一个极其动荡的年代,无数先辈被桎梏境界,但都借此得到了感悟,完成了突破!”“但,已经是百万年前了……”
“据记载,天荒城先辈猜测……这玄龟驮塔,有真仙的痕迹!”
她神色微沉,扼住了内心的震颤,“道友见到了?”
无心同样心下一紧,揣着【乾坤盘】的手,充满了复杂。
乾坤盘,盗王尊者,她都想的太简单了吗?
这不是学塾内的“阴影节点”,而是阴影世界。
连,入道尊者都不曾见到?她为何见到了?她有些不明白了!
禅见仙也沉默了,眼中两股不同的念头在涌动,仍在片刻做出了抉择。
刹那掐起了手印,一道古老的契约缔结,当精血蠕动,融入契约,道纹骤然弥漫,契约生成了一半!
她看向了无心,坚定诚挚道:
“换做是我,我也信不过任何人——同生契,这是我的诚意!”
“道友无需担心我的生命安全,只要在天玄,没有人能够要了我的命!“
换言之,反倒是她该担心,宁无心能活多久。
“若在下相邀请探索秘地,道友也未必就要同意——只希望在共同探秘时,道友无后顾之忧!”
“值得吗?”无心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