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随着这一声轻微的响动,赵勇烈缓缓地推开了自家的房门。
门轴发出的嘎吱声,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小烈,你回来了?”母亲温柔的声音,从她的卧室内传来。
赵勇烈心中一紧,有些紧张地回应道:“嗯,是的,妈。”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不想让母亲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这时,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小烈,早餐钱已经放桌子上了。你早点睡觉,马上就该中考了。”
母亲的关切如同一股暖流,流淌过赵勇烈的心头。
他连忙应道:“好的,妈,我回屋睡觉了。”
说完,他便一瘸一拐地朝自己的卧室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有些艰难。
进入房间后,赵勇烈迅速将卧室门反锁上。
仿佛这样,就能将外面的世界与自己隔绝开来。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庆幸母亲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去经营早餐店,晚上只是确定自己回家就不再过多干涉。
否则,要是让母亲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她该有多伤心啊!
赵勇烈把书包随手扔到一旁,熟练地从抽屉里取出那个小小的药箱。
打开药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酒精、碘伏和棉签等常用药品。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仔细地清理身上的创口。
从他熟练的动作可以看出,赵勇烈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了。
然而,今天的伤势似乎比以往都要严重一些。
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取酒精,轻轻地擦拭着伤口。
酒精刺激着伤口,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但赵勇烈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为别的,只为了不让妈妈担心自己。
处理完一切后,赵勇烈终于躺倒在了床上。
和每次被欺负时一样,他都会抱着一张照片入睡。
这张照片里,阳光活泼的他被父亲抱在怀里。
看着照片里的熟悉而又陌生的父亲,赵勇烈再次红润着双眼,啜泣道:“爸,我想你了...”
第二天早晨,赵勇烈强忍着身体的带来的疼痛来到学校。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脸上淤青,他还故意戴上一个可以挡住脸部的鸭嘴帽。
可令他意外的是,今天早上早自习,白梓豪居然没来上课。
此时的赵勇烈,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上午,第一节课刚进行不到10分钟,班主任朱江山来了。
朱江山敲敲门,神情严肃的说:“李老师,我找下赵勇烈。”
正在讲课的数学老师,有些意外的点点头。
而被点到的赵勇烈,此时心中冒出一阵不好的感觉。
几分钟后,赵勇烈忐忑不安地跟随着班主任走进了教师办公室。
刚走进办公室,他的目光便被一名衣着光鲜、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和一名浑身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孩所吸引。
不用问,他也能猜到这个男孩就是他的同班同学白梓豪。
此时的白梓豪,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胳膊也被固定在胸前,看上去十分狼狈。
然而,他看向赵勇烈的眼神却充满了挑衅和得意。
看到赵勇烈走进来后,那名贵妇人却突然快步走上前来,气势汹汹地指着他,怒喝道:“就是你叫赵勇烈对吧?你看看你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子了!”
面对白梓豪母亲的质问,赵勇烈有些紧张地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我没有,是……是他找人堵我的……”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白梓豪母亲便开口将其打断。
她张嘴就是一连串的污言秽语,毫不顾忌地辱骂着赵勇烈:“还不承认!你个小杂种!”
“有爹生,没爹教的野种就是没教养!”
“你爸死得早,你妈就教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这些恶毒的话语,让赵勇烈既愤怒又委屈。
而站在一旁的班主任朱江山,似乎并不打算多管。
毕竟,白梓豪不止一次在学校欺负同学了。
对于白梓豪的父母和其家庭背景,朱江山这个当班主任的怎么会不清楚。
就在赵勇烈不知道所措的时候,一个打扮普通的女性走进了办公室。
这名女性走进来后,连忙将赵勇烈护在自己身后,质问道:“干什么呢?你嘴巴放干净点!”
白梓豪的母亲,打量着面前这位穿着朴素的女人。
看到对方打扮的很普通后,剜了对方一眼,不耐烦的质问道:“你是谁?关你屁事啊?”
“我是赵勇烈的妈妈,有事咱们说事就行了,没必要这么侮辱一个孩子吧?”胡文娜一脸严肃地说道。
然而,当白梓豪的母亲得知眼前之人正是赵勇烈的妈妈时。
她的脸上瞬间露出了轻蔑的神情,并出言嘲讽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卖早餐的寡妇啊?”
胡文娜听到这句话,眉头紧紧皱起。
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反问道:“你有没有素质?早上出门没有刷牙吗?”
白梓豪的母亲却不以为意,双手抱胸,斜眼看向胡文娜,冷哼一声道:“素质?哼!素质要看对谁了?”
说罢,她突然指着身后的白梓豪,叫屈道:“你家的野孩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有素质?”
胡文娜闻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白梓豪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都肿了起来,还泛着青紫色。
看上去,确实有些惨兮兮的。
“看看!看看!朱老师你也帮我评评理!”白梓豪的母亲越说越激动。
“我儿子从小就特别听话,表现得特别乖。”她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地抚摸着白梓豪的脸庞。
“可她家的野孩子,居然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说着,说着,白梓豪的母亲居然哭诉起来:“还有!你看看!我儿子的门牙都被打掉了!实在是太嚣张了吧?”
而白梓豪也很配合,脸上露出无辜和委屈的表情。
果然是母子俩,演技都一模一样。
班主任朱江山也很配合,连忙附和道:“是是是,这个行为简直太恶劣了。”
并且,还用不耐烦的口气训斥道:“赵勇烈!赶紧先给白梓豪道歉。”
胡文娜心中则是有些不敢相信,这难道真是儿子干的?
她回过头看向自己儿子,温柔的询问道:“小烈,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就委屈和愤怒的赵勇烈,看到自己最亲的人出现后,早就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听到母亲的询问,赵勇烈什么都没说,而是把头上的鸭嘴帽取下。
当帽子被拿下后,胡文娜的口中发出了惊讶声:“啊!小烈你的脸和脖子怎么成这样了?”
流着两行清泪的赵勇烈,强忍着心中的委屈,把昨晚的事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