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墨阳轻声呢喃,怪不得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外界看守不过实丹修为妖族,内部参与围杀他们的,却是一只丹灵境巅峰的纯血生灵。
“它们再给我们下套,下了一个欲要灭尽源灵境与碎灵境的套,碎灵境万妖会只会比我们损失更加惨重……”绿衣师姐道。
她嗓音略显沙哑,气质空灵但却不似大小姐般娇贵,常年于殒生岭内争渡早已为她添了不少英气。
方楠道:“为什么不走?明知道是个圈套还要往里跳,那与送死有何意义?”
方正闻听这略显幼稚的话语,望着自己这族妹,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没用的,空间被封锁了,整座天外天都被一个大阵所笼盖,由外入内易,由内而外难。”墨阳道。
他虽对空间之力有所研悟,但却还不足以轻易知晓空间变化,一切尽是自树灵口中所知。
方正认真望了墨阳一眼,道:“这位师弟实力不俗啊。确实,空间被封闭了,以你我手中破界锥等物基本无望出去。”
事实上,他们中有人曾于第二次精血仪式后萌生退意,欲以来时手段遁逃,可却被一股秘力阻截,难以剖开通路。
“不管愿不愿意,如今的选择也只有二选一。要么随我天衍宫子弟集合后杀出重围,要么在这天外天中久待直至妖族退去。”绿衣师姐道。
作为天荒榜强者,此次万妖会之行实际与出任务无异,提前与功德殿知会通融,往后只需将欠缺指标补齐即可。
“整座天外天疆域辽阔,仍有许多区域通讯被封锁……”绿衣师姐神色凝重。
方正眸光闪烁,他并非倨傲短浅之人,看出此女对于墨阳似乎格外重视,显然是察觉到些许异样。
“其余人动向大多不得而知,但毋庸置疑的是,第三次精血蜕生仪式,将会是最后的决战。”方正道。
气氛越加沉重,木云裳等人逐渐明晰如今处境,心中所想各异。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便迎来了最后的决战,所有盘膝而坐闭目调息的修士尽皆站起身来。
墨阳此间并未清闲,并未于阵法中蛰伏,而是在外界不断游走寻找他人踪迹之余熟悉掌握鹏游太虚步法。
“出发!”
随着方正振臂一呼,所有修士眸光大绽,战意与杀机冲天,于山野中游荡穿梭。
茫茫山野很快远去,山林外区域逐渐显露,一股浓郁到刺鼻的血腥味袭来,木云裳等人眉头紧蹙,方正等却是似乎早已习惯。
有师兄回头扫过众女一眼,眼中尽是耐人寻味的异色,倒也并未驻留于各女貌美。
远处山峦被打平,千万里平坦,唯有一座数百米山峰耸立,内部被完全掏空,山峰被伟力削平,不断有血雾自其中升腾。
大量阵纹与奇光弥漫,整座山峰都被妖族以秘法祭炼,滚滚鲜红蔓延山脚下数里,白骨沉浮,场景尤为骇人。
天外天之内大乱,两族尽皆明了,这第三次精血蜕生仪式开启,意味着最终决战的来临。
各处窜出大量凶兽妖禽,其中不乏半血生灵,扑杀向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天衍宫子弟。
往昔于外界何等凶戾的半血存在,如今却宛若群狼之首般,带领一批批妖族如自地狱中爬出冲杀而来。
喊杀声与嘶吼交织,回荡于茫茫废土之上,符文之光灿灿,宛若九天光华齐放,鲜血与残肢飞溅。
墨阳敏锐察觉到一些异样,不知自何时起,脚下破败废土之上,一道道宛若鬼画符般浅显阵纹显现,皆透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幽红光芒。
无数热气蒸腾的殷红飘洒,尚不及落地便被下方阵纹所接引,于地面之上急掠而过,齐聚远处山脚之下。
“只有接引之用吗……”墨阳以神魂之力触碰,仅是随意扫过便可截断其中阵纹,可见其篆刻之薄弱。
“杀!”
一声大吼宛若惊雷乍现,山石震荡飞溅,沙尘漫天飘舞,一道身影自远处急掠而来,身影庞大的吓人,气息雄浑无比。
那是一只半血生灵,竟是昔年曾傲视风云众雄的通明兽一族,其利爪拍落,缭绕一片绚烂光雨袭杀而来。
方正身后一道身影飞跃而出,手中光芒一闪,一把巨剑随之显现,势大力沉的一式力劈华山劈落,顿时将对方砍翻而退。
这只通明兽很强,已然达到丹灵修为,体魄虽稍逊一筹但也臻至锻骨中期,面对寻常天骄绝对优势不小。
可它却是挑错了对手,随方正这位天荒榜第十七至此之人,能够经历两次大乱而存活,哪一个会是软柿子。
灿灿剑光凛寒,照耀这方寰宇,一切嘶鸣都仿若有瞬息停息,通明兽通体毛发倒竖,同样祭出自身宝器对抗。
爆鸣声起,符文光散,一击过后通明兽身影早已无踪,深知并非其对手,负伤之余忍痛败逃。
通明兽绝不算弱者,曾扑杀吞食了不少天衍宫子弟,不过是如今遭遇了更强的天骄,不愿再于此冒险。
血腥味涤荡的世界,混乱不堪的战局,各处尽是战场,大量生灵倒下,不少后续迈入不曾得到情报的天衍宫子弟损失惨重。
众女脸色不禁发白,就连木云裳也不例外,眼前宛若地狱般场景实在太过惊骇,饶是以她们定力也有些难以承受。
“妖族那个所谓领袖太狠了,根本不曾将这些寻常妖族当作生命看待……”墨阳蹙眉低语。
纵观千百里血雾战场尽是绞肉机,纯血以下生灵宛若草芥,面对天荒榜前茅强者亦难以抗衡,身死后灵韵未散的鲜血随阵纹而流逝。
远空之上,一道熟悉的身影纵横捭阖,无尽金光闪烁,金翅大鹏横扫天下,庞大身躯遮天蔽日,光芒炽盛而过,就连妖族也同样灭杀干净。
这样一头强悍的纯血生灵出手,所造成的杀伤力难以想象,就连墨阳也有些忍不住冲杀上前。
若是任由它这般肆虐,不知多少天衍宫子弟要命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