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看着点人！”
把黎乔拉开之后，卡厄斯板起脸，表情冷漠。
把面前的小孩子吓了一跳。
小孩骑着自行车，差点撞到黎乔。
他虎着脸，还挺唬人。
小孩子吓得瞪圆了眼，说不出话。
要哭不哭的。
黎乔拍拍他的胳膊，“算了算了，别吓唬小孩了。”
走过去之后，黎乔觉得好玩，“诶，第一次见你生气呢。”
这么多年了，卡厄斯一直嘻嘻哈哈的，没生气过，她还以为这家伙自我调节能力超强，不会生气呢。
卡厄斯：“……”
这误会可大了。
“我怎么可能不会生气？”
“只是没让你瞧见而已。”
他小声嘀咕。
“砰——”
又在放烟花了。
“要不要吃烤肠，我买给你。”
黎乔目光揶揄，“就当是谢谢你刚刚拉我一把。”
卡厄斯不要。
“那玩意老贵。”
他是真的这么觉得，“就淀粉肠而已，进价五毛钱，卖我们三块钱一根，不买不买，你想吃，回家我给你做，而且更卫生。”
黎乔笑了，“成吧，听你的。”
三块钱而已，卡厄斯现在也是“精打细算”了。
属于他的财产，其实两个小孩都不要，他没必要全部上交。
黎乔知道他是什么人，对他也放心了，说过好多次要把他的钱还给他。
卡厄斯就是不要。
他没钱了就跟黎乔要。
黎乔又不是不给。
而且黎乔会理财，比他会，他的那些钱，在黎乔手里，翻翻翻，这些年也不知道翻了几番。
这样挺好的。
他习惯了。
“鱿鱼要凉了，快回家吧。”
“诶，你看，那里有卖薯塔的，咱家老大爱吃那个，给他带点吧。”
“你渴吗？买点酸奶吧。”
“乔乔，我没钱了……”
黎乔在不远处等他。
他去买酸奶，然后没钱了。
余额不足。
他大喊一声，而且挥了挥手，让黎乔转给他一百，多了不要。
卖酸奶的是个大叔，瞧见他笑得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小伙子，你也没点私房钱？”
卡厄斯笑出一口大白牙，“有过，现在没了。”
他以前还真有过。
但也是奇了怪了。
每次他手底下钱多，家里的小儿子就追在他屁股后边要钱。
非得给他抠完了才行。
后来，他怕了。
再也不在手里留太多钱。
那小鬼就是欺负人。
都不敢跟黎乔要，只敢缠着他。
唉……
都是惯的。
趁现在还没长大，还能说说，以后等他老了，那小子长得人高马大的，他都不敢想那时候怎么办。
“乔乔，你说，我们以后会得老年痴呆吗？”
回家的路上，卡厄斯非常认真问了黎乔这么一句话。
黎乔：“……”
她沉默两秒，告诉他，“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反正我不会。”
“你怎么知道的？”
卡厄斯还是担心，“得了老年痴呆，那两个小子是不是就能可劲儿欺负我了……”
他一脸惊恐，“他们是不是会嫌我烦，扇我巴掌？”
他捂住脸，瞳孔地震。
黎乔：“……”无话可说。
“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狗血连环短剧？”
“你怎么知道的？！”
卡厄斯眨了眨眼，“你看到了吗？”
“不，是小二告诉我的。”
卡厄斯：“……”
“他就是大嘴巴子。”
……
转眼间，黎曜已经在六年级上学三个月了，学习生活平平无奇。
要说特别的，就是他的同桌换成了一个长头发小女孩，喜欢扎两个小辫子。
就是送他巧克力的女孩。
数学老师的女儿。
“走后门”跟他坐在一起。
老师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把女儿放在好学生的旁边。
旁边的女孩一直在跟他说话，而且每天都会给他带好吃的零食。
他没要过。
女孩不屈不挠，整天对他笑呵呵的。
他没说什么。
在心里已经计划着要“休学”了。
惹不起，他躲得起。
在他眼里，就是一群小孩。
那小孩嘴里说多喜欢多喜欢他，他就当笑话听听。
他是突然不来上学的。
宁柠是这个班级里的班长，第一天，他没来上学，宁柠去问小黎曜。
小黎曜当时在跟沐沐玩踢毽子，看到她过来，和沐沐对视一眼，示意沐沐说。
他不习惯跟宁柠说话。
宁柠不喜欢他。
因为他学习差。
沐沐也不说话，让小黎曜自己说，她学习也就一般，比小黎曜好一点而已。
宁柠也不怎么喜欢她。
宁柠就喜欢学习好的。
“你哥哥，没来上学。”
小黎曜：“？”
他“啊”了一声，一拍脑门，“你不知道啊？”
“我哥他休学了，初中再来。”
听他这么说，宁柠直接转身就走。
小黎曜：“……”
他无话可说。
等宁柠的身影消失不见，沐沐凑过来，小声道：“她为什么要找你哥哥？”
小黎曜耸耸肩，“那谁知道呢？我哥学习好，她或许是不想失去一个好学生同学吧。”
沐沐“哦”了一声。
原来如此，她明白了。
沐沐和小黎曜这么多年都是同桌，小黎曜朋友多，男孩女孩都有，但和他最好的朋友就是沐沐了。
“沐沐，今晚来我家玩啊，我爸今晚给我妈炸串串吃，咱们蹭点。”
小黎曜非常自然地邀请沐沐。
他知道沐沐在家吃不到什么好东西，零花钱几乎为零。
因为沐沐有弟弟了。
同父异母的弟弟。
今年四岁。
没弟弟以前，奶奶很喜欢沐沐，有弟弟之后，奶奶逐渐把沐沐忽略掉了。
奶奶，爸爸，后妈，弟弟，他们四个像是一家，他们欢笑一堂，沐沐就窝在她自己的小房间里，安安静静。
小黎曜从来不提这些事戳人肺管子，但他会经常让沐沐来家里吃饭。
沐沐心里什么都清楚，她抿唇一笑，“谢谢。”
没必要推让，免得小黎曜不开心。
现在的沐沐不像小时候那样只听奶奶的话。
但她觉得，听奶奶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一直跟小黎曜当朋友。
这么多年，因为有小黎曜这个朋友，没人敢欺负她。
小时候，黎曜保护小黎曜和她，长大了，小黎曜自己也很厉害，可以自己保护自己，顺带保护她一下。
她见过，小黎曜打架好厉害。
“沐沐？你有在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