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暗的地下和坟墓中爬出的生还者，会瓦解自以为是的光，沉默而决绝——
“让凡凡有个兴趣爱好，不挺好的吗？”
沈泽搂住她，挑眉轻笑。
王诗柔勾住沈泽的脖颈，脸上带着醉意。
“凡凡才多大啊，我不想让她那么累。”
“……”
沈泽端起酒杯轻轻摇晃。
里面红酒摇曳摆动，被缓缓送入口中。
见他不答，
王诗柔指尖抚过他的领口，脸上带着朦朦醉意，声音渐软。
“老公，好不好嘛~”
“老婆——”
沈泽放下酒杯，环抱住她，耐心的解释。
“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和苏沐芷的项目刚刚敲定。”
“常公卿很喜欢凡凡，又和黄广国一家关系匪浅。”
“教凡凡的老师也是常公卿的学生。”
“这个节骨眼上跟他们搞好关系，对公司很有帮助。”
闻言
王诗柔牙关紧咬，娇躯微颤。
沈泽说的这些她当然清楚。
其实这里还有一层更深的关系。
那就是讨好常公卿！
因为昨天沈宏成回去后，对常公卿的字画赞不绝口。
若是沈思凡真能讨得常公卿的喜欢，
日后也更方便拿他的字画送给沈宏成，好让他彻底放权，将公司完全交给沈泽。
连锁的好处下来，
这几乎是无解的局面——
也正因如此，王诗柔才觉得烦闷。
这么多年来，
她第一次感到无计可施，
只能用撒娇的低级手段去求沈泽。
王诗柔推开沈泽，双臂环胸，装作生气的样子。
“哼！你这样做，不就把凡凡当工具了，她明明还那么小！”
“老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沈泽起身上前，在她耳边轻语，“主要是凡凡她也喜欢画画，这不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嘛。”
“……”
王诗柔握紧拳头，脸上阴晴不定。
她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愤闷，挤出一抹浅笑。
“那好，不过在开学前的这段时间，我要接送凡凡。”
“好——”
以为王诗柔妥协，沈泽从后方抱住了她。
王诗柔将手搭在沈泽的手背上，眸子深处的阴暗越发纯粹。
……
次日，
王诗柔开着车将沈思凡送到了一座写字楼内。
走入画室，其中还有十几名跟沈思凡年龄相同的小孩。
此时，
常公卿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沈思凡一见到他就张开胳膊，小跑过去。
“常爷爷~”
“诶哟！”
常公卿笑着将她抱起。
由于李建民的缘故，
王诗柔自然认识常公卿，
却因为早年李鸿云和王晴离婚的缘故，并没有太多交际。
她走过去，向其点头示意。
“常先生。”
“恩”
常公卿迎合一声，开始逗沈思凡玩。
看到这一幕，王诗柔紧绷的心松弛了些，却还是忍不住问。
“常先生，教凡凡的老师是谁，我想见见。”
“她呀，现在还没来，你可以先等会儿。”
常公卿说罢，将沈思凡放下，带她走入画室深处，介绍着画画的工具。
王诗柔望着，心里还是莫名的烦躁。
她取出烟，又意识到沈思凡在，沉默的来到楼梯间。
待烟草燃尽，
王诗柔将其按灭，扶着眉心，走出楼梯间。
此时，
轻缓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女子的身影犹如白色的幽灵，径直越过了王诗柔。
王诗柔当场愣住，一瞬间瞳眸骤缩，全身发冷！
那道身影和气质，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埋藏的记忆被揭露，像是汹涌无尽的潮水！
王诗柔愤愤上前，
在她要去抓女子肩膀时。
前方的身影突然停下，悠然转身。
女子很瘦，身段像是被抽了条。
她看上去弱不禁风，气质却格外清冷。
星眸流芳，血色很淡的双唇微微勾起，带着破碎的美感。
纵使素面朝天，
她也美的清丽脱俗，不染凡尘。
“李！舒！虞！”
王诗柔一字一句，怒目圆睁。
她上前，狠狠拽住李舒虞的衣领。
“这一切果然是你搞的鬼！你到底想做什么！”
面对王诗柔的咆哮，
李舒虞没讲话，只是淡淡的笑着。
冰冷的玉手搭在王诗柔的手背，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竟握的王诗柔手腕生疼！
王诗柔被迫松开，甩开李舒虞的手。
这一年时间，
李舒虞除了画画和构筑计划外，还经常跟着顾莫非锻炼，
身体早就蜕变。
李舒虞活动着五指，勾唇浅笑。
“好久不见了，姐姐……”
这是李舒虞第一次这样叫王诗柔，
她声音很软，又有些轻佻。
可这再正常不过的称呼到王诗柔耳中，却让她汗毛竖立！
王诗柔扶着额头，娇躯起伏，忍不住的癫笑。
“呵呵呵呵——”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李舒虞！你这个贱种居然还活着！”
李舒虞挑眉，不温不火。
食指和拇指很随意的指腹揉搓，颇为感慨。
“是啊，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撑不下去了！”
李舒虞话音顿了顿，眸子冷冽如冰！
“不过，一想到你还没死，我就咬着自己的血肉，活下来了。”
语罢
李舒虞扯开手腕上的头绳，露出密集而又丑陋的疤痕。
“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王诗柔情绪偏激，直接攥住她的手腕，想要将其推到墙上。
李舒虞动作更快，力道也更大。
她甩开王诗柔的束缚，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楼梯间。
王诗柔低着头，像是被打懵了。
“呃，啊——”
她喊了一声，再次仰起头。
谁知李舒虞的手早就高高扬起！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鸣响，
王诗柔侧脸已经开始泛红，带着火辣辣的疼。
李舒虞表情很淡，
仿佛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姐姐啊，你还以为，我是那个任你欺负的小女孩吗？”
“你个贱人！”
王诗柔猛地抬起头，却又看到李舒虞扬起的双手，下意识后撤几步。
“呵——”
李舒虞嘲弄一笑，将耳后的头发捋起，用头绳扎住。
王诗柔眸子阴暗，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她死死盯着李舒虞，抑制心头的怒火。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不废话吗？”
李舒虞仰头笑了几声，抓过王诗柔的衣领，凑到她耳边轻语。
“当然，是为了让姐姐你——生不如死啊！”
“……”
王诗柔刚想反抗，就被李舒虞一把扔到墙上。
轰！
空旷的楼道回荡着沉闷的声响，
王诗柔捂着胸口，不断干咳。
李舒虞摇头，看了眼时间，勾唇浅笑。
“哦对，我马上要上课了，姐姐你自便吧。”
李舒虞挑着眉，活动肩膀，蹲下身，轻抚过王诗柔的侧脸。
“出去前，最好把你脸上的巴掌印处理一下。”
“我记得，姐姐你不是最在意这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