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把言臻接烟的动作当成默许他接近的信号,一双白皙的手攀着言臻的手臂,水蛇一样往她的肩膀上游走,在她肩颈处揉捏起来。
手劲儿不大不小刚刚好,按摩的也正是舒筋活络的穴位,累了一天一夜的言臻被对方技巧性十足的一讨好,舒爽得浑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
她叼着烟,眯起眼睛问:“谁把你安排到这儿的?”
能进出她住处的都是团队核心人物,这小白脸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小白脸还没说话,旁边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连忙解释道:“老大,他是厨房帮工,今晚来这儿打下手的。”
言臻上下打量了小白脸一眼,顿时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避难所不养闲人,想在这里生存下去,要么出去找物资,要么留在基地搞后勤工作。
前者是拿命换取相对优质的生活条件,后者则需要进行长时间繁重的劳动才能保证温饱。
活在末世,没有谁比谁更轻松。
这小白脸以前养在白狼基地老大的地下室,看那一双手就知道是不缺吃喝养尊处优惯了的。
来到避难所之后,应该是既没有胆子和实力出去找物资,又嫌后勤工作太累人,所以趁着今晚庆功宴混进来勾搭她,想借此一步登天,用美色换取生存资本。
理清这一点,言臻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随即把小白脸的手从自己肩颈上摘下来。
“按的不错。”言臻说完,从桌上撕下一只烤羊腿递给他,“想吃什么自己拿,吃完回去好好工作。”
小白脸神色微微一变,没接烤羊腿,而是可怜巴巴地看着言臻:“老大,我……”
言臻打断他的话:“我对你这种类型的没兴趣。”
“我什么都能做的。”小白脸急了,眼底泛起水光,他双膝跪地往言臻跟前凑,用一种极其卑微的低姿态仰视着言臻,那张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漂亮脸蛋显得越发楚楚可怜,“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还会唱歌跳舞弹吉他,而且……”
他咬了咬嘴唇,壮着胆子抓过言臻的手,贴在自己腰腹上,并逐渐往下探,“我还会很多伺候人的花样,保证能让您满意……”
同桌的队员们见状,纷纷大笑起哄。
“老大,人都送上门来了,你就收了他呗。”
“是啊,白狼基地来的那批小白脸里就这个最漂亮,脸好看,屁股翘,还会来事儿。”
连小龙也是一脸兴致勃勃:“老大你要不要,不要我要了啊。”
言臻缩回手,反手把小白脸往小龙所在的方向一推:“你跟她吧,她要你。”
小白脸看了一眼小龙,立刻露出被她狰狞的半边脸吓着的惊恐表情,抱住言臻的腿:“不要,我想跟您……”
小龙脸一黑。
同桌的队员拍桌狂笑。
言臻也不由得笑出声,拍了拍抱着自己膝盖不放手的小白脸:“你别以貌取人,小龙是个富婆,不仅有独立住处,存粮物资还多到用不完,跟着她你绝对不会挨饿。”
小白脸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摇头,把脸贴在言臻膝盖上:“我还是想跟您。”
对方如此坚持,言臻有些动摇了。
她倒不是想找个暖床的,而是避难所的大锅饭味道一般,每次搜集完物资回来都吃不饱。
而且家里没人打扫卫生,要是收了这个小白脸,以后从外边回来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和不用自己动手做家务整理物资,倒也不是不行。
而且如其他人所言,这个小白脸长得很好看,放在眼皮子底下赏心悦目。
想到这里,言臻问小白脸:“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说完,小白脸还没回答,言臻感觉背后一凉。
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扭头一看,两双眼睛正冷冷地看着她,一个不满,一个愤怒。
前者是许松风,后者是镜沉。
言臻:“……”
她眼神从许松风转到镜沉身上,面露不解。
许松风不让她往家里搬人她理解,毕竟这个孩子从小没妈,亲爸又死在末世初期,加上末世的环境让他没有安全感。
前几年有人勾搭言臻的时候许松风就抱着言臻大哭一场,担心她有了家庭之后会抛弃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便宜儿子。
也就是那次大哭之后,许松风改口叫言臻“妈”。
但镜沉露出这种跟被背叛了一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迎着言臻疑惑的眼神,镜沉黑着脸推了许松风一把。
许松风立刻跳出来大喊:“不行!妈我不同意你往家里添人。”
言臻注意力转回许松风身上,好声好气地说:“他可以给你洗衣服。”
许松风:“……我自己会洗衣服。”
“我不会。”言臻摊手说,“我最讨厌洗衣服了,而且他还会做饭,会扫地,会把咱们家打理得干干净净。”
许松风蹙眉:“这些事咱们自己不是也能做吗?”
“自己能做就一定要亲力亲为?”言臻循循善诱,“你想想,有了他,以后咱们从外边回来就不用去吃食堂的大锅饭了,可以回家吃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进门就有热水可以洗澡,洗完澡还不用洗衣服,可以倒头就睡……”
许松风眼里露出几分向往。
但他刚生出“那也不是不行”的念头,镜沉突然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这个男的要是进你家门,你妈就不要你了。”
许松风顿时一个激灵,想起曾经有人给言臻介绍对象,当着他的面说他不是言臻的亲生儿子,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是靠不住的,建议言臻自己生个儿子养大,以后好继承避难所……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不行!”许松风怒气冲冲地上前推开小白脸,“他不能进咱们家门,我不喜欢他进咱们家!你要是敢把他收了,我就……我就不吃饭了!我就饿死自己!”
言臻:“……”
在许松风的大叫大闹下,言臻只能放弃找保姆的念头,给了点东西把小白脸打发走了。
只是庆功宴散了之后,言臻目送镜沉离开的背影,心里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镜沉有可能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