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枫后，高申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呼出一阵烟雾。
高申笃定，这个许直远最后还是得回来找他。
深城圈子有能力吃下这个单子的公司就那么两三家。
这些公司，他都一一打过招呼了。
金融圈子很小的，有实力的几家公司都是相互帮忙。
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大家一起发财。
况且，他们东北帮在深城的金融圈子很强势。
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人冒着得罪东北帮的风险来抢这一张单。
所以，高申现在是稳坐钓鱼台。
就在高申畅想着许直远回来找他，他怎么再从许直远这里捞更多的好处时。
办公室响起有些急促的敲门声。
敲门声打断了高申的思绪，有些不爽，但是还是喊了一声：“进来。”
门开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神色慌张。
一进来便对高申说道：“高总，不好了。”
这个中年人是高申请来的操盘手马涛，虽然不是东北帮的人，但是这两年跟在高申身边，为他买卖股票，也算是核心成员之一了。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
“高总，你赶紧看看吧。”
“怎么了？”高申开始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五分钟前，金象电器开始直线拉升，现在股价已经升到了23.14元了。”
“什么！”高申听到马涛这话，脸色大变，整个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办公桌这里，打开金象电器的股票页面，只见金象电器的走势线，像是坐火箭一样，直直地往上升。
此时的金象电器股价已经不是马涛说的23.14元，而是30.45元。
这么凶猛的涨势，高申从未见过。
“这.....这是怎么回事？”高申这时候已经彻底慌了神。
“不知道啊，我这辈子炒股票也炒了十年了，这种涨法还是第一次见。”马涛说道。
高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思考片刻，很快就想到了许直远。
将金象电器的股价大幅度拉高，香江许家有这个能力。
只是，香江的许家财大气粗，为何要针对他一个深城的小小私募基金呢？
高申想不通。
他不打算想，而是打算打电话给许直远问个明白。
他拿起大哥大，拨通了许直远的号码。
许直远的电话，在这时却打不通了。
高申不是傻子，他已经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就是许直远针对他做的一个局。
“按照这个价，我们要买回股票还给证券公司，大概需要多少钱？”
马涛摇摇头，说道：“高总，我们是15块5毛左右放出去的货，现在股价都突破30块了，想要买回等量的股票，起码得十亿资金，而且还是按照现在的价格。
如果金象电器的股价继续涨，我估计我们所有的钱投进去都未必能填得了这个坑。”
听了马涛的话，高申腿一软，直接倒在椅子上。
他没想到这是一个针对他的局。
高申一直认为，哪怕他和许直远这一笔生意做不成，他也不会亏钱。
金象电器用了质量差的零件，肯定会暴雷的，到时候股价大跌，做空的股票低价买回来，公司可以稳赚一笔。
就算不大跌，原价买回来还给证券公司，也不过亏点手续费罢了。
风险和收益相比，几乎微不足道，这也是为什么高申敢在没和许直远签合同之前，就大举做空金象电器。
因为在他的眼里，这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就看赚多还是赚少。
但是眼前的金象电器股价暴涨，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高总，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一旁的马涛问道。
“快，快去扫货，有多少要多少，全给我买进来，不计成本给我买。”
高申让马涛赶紧不计成本的补货，他太清楚被人轧空的后果了。
他曾经的老板，高氏三兄弟就是因为做空327国债失败而跑路国外，还有那位私募大佬杨明齐，亏光了钱被人追债，从楼上跳下来。
他的私募资金里面，有相当一部分钱是那些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放在他这里的。
如果这一把亏光了，那么他只能步高氏三兄弟的后尘。
所以，事已至此，就算亏钱，也得尽量买入。
哪怕只是先还一半给证券公司，或许能够争取协商缓和的余地。
“明白了。”说完，马涛就出去了。
等马涛出去后，高申又拿起大哥大，拨一个号码给宋雪。
他现在急需钱，打算将手头上的一批垃圾股清仓套现，用掏钱的钱买入金象电器，为自己解套。
宋雪手上的那些肥羊老板，是最好的接盘侠了。
电话拨出去后，宋雪一直没有接，只有“嘟嘟嘟”的声音。
“妈的，这个臭婊子，敢不接我电话。”高申着急得拿着大哥大，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
电话响了三十多秒，就在高申以为电话要断的时候，居然接通了。
听到电话接通，高申破口大骂道：“宋雪，你他妈搞什么，老子给你打电话，你他妈这么久才接，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高申现在是一肚子火，在电话接通后，冲着宋雪就是一顿骂。
电话那头的宋雪却是十分平静，她冷冷地说了一句：“骂够了没？”
宋雪的态度，让高申有些意外。
他不打算跟宋雪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现在急需钱，只有宋雪能够帮他快速搞到钱。
高申话锋一转，说道：“你现在来公司一趟，我有事情找你。”
“不好意思，来不了了。”宋雪说道。
“什么？来不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宋雪冷笑道：“我不干了。”
“什么，你不干了？”高申听到宋雪说不干了，勃然大怒道：“大家一起南下打拼，你说不干就不干，是不是要抛下兄弟们不管。”
说完，高申深呼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宋雪，大家好歹是相好一场，别怪我不提醒你，你应该知道背叛我的后果是什么。”
电话那头的宋雪根本不把高申的威胁放在眼里。
她叹一口气说道：“高申啊高申，你是真的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你得罪了谁你不知道吗？你的一只脚都已经踩进棺材里了，居然还有心思教训我？”
“我究竟得罪了谁，你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
“陈枫。”
宋雪说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