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教训她几天,”林诗诗攥紧洗手台边缘,辩解道,“本来打算这次回学校就解掉的......”
江司冥叹了口气,“你以为修行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
他一把抓住林诗诗的手腕,把她拉到灯光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镜子里的林诗诗嘴角还残留着青黑色的黏液,脖颈处隐约浮现出蛛网状的红色纹路,这正是符咒反噬的典型特征。
“能破解你改良符咒的,必然是修行之人。”
江司冥声音压得极低,“现在绝大部分修行之人都在督察局备过案,如果对方告到督察局,光凭这些反噬痕迹。你觉得能瞒得过督察局?”
林诗诗浑身一颤,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又是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她慌乱地打开水龙头想要呕吐,却听见江司冥在身后冷冷道:
“现在,告诉我完整经过。”
“一个字都不准漏。”
呕吐声和水流声在寂静的浴室里格外刺耳。
林诗诗好半天才缓过来,盯着洗手池里哗哗往下流的水,缓缓开口:
“是赵雅淇,跟我一个班,我就是看不惯她总是在我面前夸家里人的好,还邀请我去她家里吃饭,我讨厌她的施舍......”
林诗诗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声呜咽。
江司冥闭了闭眼:“准备一下明天的票,立刻回深城,在对方告到督察局前,得先找到那个女生,你现在也联系一下对方。”
“这怎么行?我们才打残这个恶鬼,难道不应该留在这里乘胜追击吗?”
他们第一天就追踪到了恶鬼的踪迹,好不容易在废弃医院布下天罗地网,却还是被它重伤逃脱。
如今来饭店吃饭,却没想到她遭到了反噬。
林诗诗咬着嘴唇正想辩解,突然瞥见江司冥西装口袋里的钢笔泛起诡异的红光。
那支看似普通的钢笔,实际上是安全局研发的“探测笔”。
红光表示鬼族,蓝光则为妖族。
“江司冥,你的笔,”话音未落,整条走廊的灯光突然剧烈闪烁。
“退后!”
江司冥一把拽住林诗诗的手腕,将她猛地拉向身后。
一道黑影从天花板通风口俯冲而下,带着腥臭味的鬼爪擦过林诗诗的发梢。
江司冥反手打出一道金光,黑影却在接触符箓的瞬间化作黑烟消散。
“不好!是障眼法!”
江司冥身后的空气突然扭曲,一道红衣鬼影凭空浮现,正伸出鬼爪直刺江司冥的喉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司冥反手一挡,同时祭出青铜法印。
法印在空中急速旋转,一道金光砸在恶鬼胸口,将它击飞数米。
江司冥不给它喘息之机,右手夹着一张紫金色的诛邪符。
“杀了我,无人解你的鬼毒。”恶鬼狞笑着,猩红的眼睛盯着江司冥的手臂,“一个小时内,必死无疑。”
江司冥这才注意到左臂,黑色雾气正顺着伤口蔓延,所过之处肌肤迅速泛青。
他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抛出诛邪符,“休想用这招拿捏我。”
恶鬼的身体如同破碎的瓷器般裂开无数缝隙,刺目的金光从中透出。
它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随即化作漫天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下一秒,江司冥单膝跪地,额头渗出细密冷汗,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
“把......药拿出来。”他艰难地说道,林诗诗连忙接过,倒出一粒药丸。
江司冥将药吞下,可手臂上的黑气没有减少半分。
“这药不是江家秘制的解毒丸吗?为什么会没有效果啊。”林诗诗急得不可开交。
“算了,你尽快联系...局里...”江司冥说完这句话,便重重栽倒在地。
“江司冥!”林诗诗惊呼出声,这才发现他的嘴唇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
林诗诗她颤抖着探向江司冥的鼻息,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
“该死,”她咬破手指,试图画一道解毒咒,却发现自己的灵力根本无法渗透那团黑气,“江局,你不能有事啊,都怪我,要不是我遭到反噬,你也不会放松警惕。”
林诗诗边哭边想给局里的人打电话,就在这时,她想起了自己空间里的月华灵髓。
月华灵髓一天就一滴,稀释后不仅能洗髓伐筋,更能解天下奇毒。
如果她救下江司冥,那她就是江司冥的救命恩人,说不定能将功补过。
只是,
她一个见习生能有什么好东西能救江司冥啊?
可不救,江司冥在她这出事,有理也说不清呀。
犹豫再三,林诗诗一咬牙,从随身空间取出一小瓶稀释过的月华灵髓水。
“算了,拼了。”她小声嘀咕,动作利落地解开江司冥的衬衫。
灵髓水浇在伤口的瞬间,黑气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翻腾起来。
江司冥在昏迷中闷哼一声,眉头紧紧皱起。
林诗诗不敢停手,继续冲洗伤口,直到最后一丝黑气消散才停止下来。
看着迅速见底的玉瓶,林诗诗心疼得直抽气,这可是能洗髓伐筋的至宝啊!
也不知过去多久,江司冥突然轻哼一声,睫毛微微颤动。
“你醒了?别乱动,伤口刚刚处理过,我给你用了一点秘药,你......”
手腕被猛地扣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江司冥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锐利的眸子在昏暗的灯下泛着寒光。
“这是月华灵泉的气息,林诗诗,你到底是谁?”
如果说之前对林诗诗是有几分好感,可现在却满心怀疑她的身份。
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怎么可能有这种疗伤神药,难不成是敌对势力的探子?
可探子又怎么舍得拿这种东西救他?
林诗诗心头一跳,
该死,江司冥怎么会认得出来?
“我......”林诗诗欲言又止。
“别想着撒谎,这种品级的灵泉水,安全局也只有五瓶,并且有专人把守,你不可能拿的到这种东西。”
走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得两人神色晦暗不明。
“我......可以不说吗?”林诗诗紧咬下唇,“这东西,是我家里人流传下来的,具体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