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关上,次郎与麻生极力解释,喉咙都要喊破了,甚至不惜下令停止进攻,放弃抵抗。
可秋如狂只当是诡计,根本不听,砍杀的更加猛烈。
次郎与麻生见和谈不成,并未绝望,只当是手中筹码不够才会如此。
两人稍加合计,便决定夺取城门,再行和谈,博得一线生机。
可秋如狂也不是吃素的,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又亲临战阵,怎么可能轻易丢掉城门的控制权呢。
而城内不仅刘翎又调来一万禁军,仙若风的北府军也赶了过来,铃木与山本正在节节败退,被打败是迟早的事。
不到一个时辰,战火便点燃了整个城隍关,关内尸横遍野,喊杀震天。
城内,刘翎与次郎的大军,在几次全军冲锋过后,都被一条条老街给撕成了小股军队。
他们在城内追来逃去,埋伏的,躲避的、袭击的……乱成了一锅粥。
城上,球国军队发动不要命的打法,好不容易夺得瓮城城门的搅轮,却发现牵拉城门的锁链早已被砍断,再想开启城门只能从城下撞开或者重新连接锁链。
而这两个办法,短时间都难以办到。
次郎被秋如狂的行为彻底激怒,老子就想抢个城门,再送给你们,证明我们都被刘十九给戏耍了,怎么就这么难呢?
“传本皇子军令,给我杀,杀到他们主动讲和为止!”
次郎一声令下,球国兵马又对外城门展开了冲锋,秋如狂浑身浴血,站在城墙上亲自督军。
“杀,杀光这帮贼寇,砍杀次郎人头者,官升三级,赏银万两。”
“杀,谁能杀死秋如狂,领上将军,赏银十万。”
……
相比于城内的喊杀震天,城外安静的有些可怕,就连马蹄踩踏积雪的咯吱声都清晰可闻。
十几匹战马并排而行,距离城隍关一箭之地缓缓停了下来。
居中少年眉目清秀,瘦高身材,初看像是贵公子,可身上却披着一件土匪专属的虎皮大氅,嘴角还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真热闹啊,这是提前过年了吗,不知道有没有饺子可吃?”
“哈哈哈……王爷,他们牙口好,不爱吃饺子,就爱吃刀子,正相互喂刀子吃呢。”
石大山摸着光头不住大笑。“哈哈哈……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真是爽,比老子亲自杀他们还爽。”
“哈哈哈……王爷身在城外,却能在城内翻云覆雨,真是神了。”
“姐夫威武!”
“王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
诸将一阵大笑,纷纷赞叹出声。
“你们高看本王了。”刘十九轻笑一声,摆了摆手。“这一切非我之功,翻云覆雨的高人还在城内。”
“本王也没想到他这般了得,我只是让他偷取敕书,让他们相互猜忌,逼得次郎狗急跳墙夺取城门,或是与他们联合坑骗我进城。”
“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让他们在城内打了起来,还打的你死我活,人才啊!”
刘十九赞叹一声,喃喃道。“他们父子对南风的功绩,配享太庙,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吧。”
这时,城上有人发现了刘十九一行人,报知秋如狂与次郎,两人虽然看不清是谁,但不用猜都知道,刘十九绝不会错过这个大热闹。
“刘十九,你好狠毒啊!”次郎仰头嘶吼。
“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一再害我,杀我父,灭我国,我都认了,你为何还要置我于死地呢?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次郎元帅,你这是怎么了?”刘十九仰起头,双手弯曲靠在嘴边,大喊道。
“你不要怕,本王率领十万大军来支援你了,大军随后就到,你速速夺取城门。”
“十万大军?大军在哪里呢?”次郎抱着一丝侥幸,极目张望,却只看到漆黑一片,半点火光都没有。
“刘十九,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对不对?是你指使小顺子挑拨我们自相残杀,小顺子是你的人,他一定是你的人……”
“谁?小顺子?啊?啊!对对对,他是本王的人,是本王指使他让你们自相残杀的。”刘十九微微愣神,一口应下,又补充道。
“本王就是想看你们这帮畜生自相残杀,看你们自己人打自己人,真过瘾啊,哈哈哈哈……”
“秋如狂,你都听到了吗?”次郎激动的大喊出声。“都是刘十九搞的鬼,我们不要再打下去了。”
“我听你大爷,你个王八蛋,你见过搞鬼的人会当面承认的吗?”秋如狂怒骂出声。
“你个杂种,还想设计骗老子吗,你做梦去吧。”
“将士们,燕贼的大军就要来了,再不杀光这些叛军,我们必死无疑,要想活命的,随本帅杀,杀光贼寇!”
秋如狂一声大吼,提刀冲入阵中,虎贲军听说燕军要来了,没了退路,都不再藏拙,拿出了看家本事,开始拼命。
“麻相,怎么会这样?刘十九都亲口承认了,为什么秋如狂还不信我呢?”次郎茫然回首,眼神呆滞。
“唉,次郎太子,你和刘十九玩心机还是太嫩了啊!”
“你倒是够老的,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呢?”次郎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没想到麻生竟敢当面贬低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相信刘十九的是你,归顺刘十九也是你,舍弃伊藤君奇袭夺城门还是你的主意,现在你就用一句本皇子太嫩,就想让本皇子替你背这口黑锅吗?
“若你不是球国老臣,我都怀疑你才是燕王的细作,你这个只会马后炮的老东西。”
“你,你……你不可如此羞辱本将,本将对球国的忠心不比你少半分,对球国的功绩是你的十倍不止。”麻生老脸涨的通红。
“本将追随天皇征战四方之时,你还没出生呢。”
麻生一时怒上心头,说完感觉自己的的话有些过分,又找补道。“你可以训斥老臣,但绝不能辱我叛国,我对天皇的忠心,日月可鉴。”
“混蛋,你要真这么忠心,就从这里跳下去,你敢跳下去,本皇子就信你。”
次郎数次受挫,已经动了肝火,不断怒吼道。“你敢吗?你敢吗?……你这个只会抢功夺利的贪生怕死之辈,你敢以死明志吗?”
“次郎,你欺人太甚!”麻生挥剑劈在了墙垛上,余光扫视。
只见城上正在节节败退,城下已经乱作一团,心知大势已去,转身面向东方,凄厉的喊道。
“天皇,老臣无能,辜负了您的期望,这就去地下向您请罪。”
“刘十九,你个恶贼,本将死也不会放过你。”
话音落下,麻生纵身一跃,跳下了城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