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流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师徒两人望着日落西山的残阳。
“我这次千里迢迢赶来擎天长城，主要就是为了彻查此事，然后顺道看看你。”
李英奇闻言，伸手拿起一壶酒，递给旁边的周天流。
“已经喝过了。”周天流没有接酒，继续说道：“陆苍推断出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擎天长城的高层有人变节，然后使用山河图这类的空间法宝，一次性转运大量妖族出北境。”
擎天长城的高层，而且还拥有空间法宝。
李英奇沉思道：“但是擎天长城的高层，几乎都有空间法宝，你从何查起呢？”
“肯定是查不到的啊！”周天流无奈笑了笑，“既然那个奸细敢做这种事，必然做足万全准备，怎么会留下蛛丝马迹。”
“那个奸细的心思极其缜密，那些潜入九州的妖族都视死如归，只要被抓住就自爆，哪怕提前将其控制住，它们脑袋里还设下绝密禁制，只要被搜魂立马暴毙。”
“但陆苍推测出一个大概方位，能取得妖族的信任、还拥有大手笔的人，最有可能的只有三位。”
李英奇愣了愣，问道：“你是说城主和两位副城主？”
周天流点头道：“擎天长城的寻常士卒，必然无法和妖族谈成这么大的买卖。”
“虽然你如今当上了将军，但你觉得自己有能力与妖族达成这种高度的共识，然后让妖族将几十万甚至百万的精壮交给你、再由你神不知鬼不觉转送出北境吗？”
“二师弟确实是心思缜密之人，这个推测也合理。”李英奇摇头道：“但我了解三位城主的为人，他们做不出背叛人族的事。”
“这只是陆苍的初步推测，我也不信，他们三人都是我的老兄弟，我清楚他们的为人。”
周天流语气忽然严肃，说道：“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后，三人的心有没有变节。”
“但毕竟死了两亿的学生，我总得来一趟擎天长城！哪怕查不到线索，我也得来看看！”
这是老一辈的事，自己无权插手，李英奇于是问道：“听说，你新收了一位关门弟子？”
“他的名字叫秦川，我原本没打算收他当关门弟子，但他很优秀也很有潜力，而且非常像你。”
周天流说到这里，叹息道：“要是你愿走我的武道，我也不会想着再找一个关门弟子。”
“女子的气力天生就要比男子弱三分，这是身体带来的差距，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李英奇振振有词道：“所以，我并非不愿学习你的武道，而是老师你钻研出的武道，其实本身就不适合我。”
周天流毕生的武道理念，侧重于一个“刚”字。
这是周天流修炼诸多武道先辈的精髓，呕心沥血领悟出的武道理念，已经达到令人高山仰止的地步。
但李英奇没有继承周天流的武道理念，而是在周天流的这座武道高峰前，另起一座属于自己的武道高峰，谓之“柔”字。
刚与柔，还有一层更深的含义，那便是阴与阳。
所以这是武道之争，同样也是理念之争。
“虽然老师已在武道之巅，傲首百年。”李英奇看着周天流，淡然道：“但弟子未必不如师。”
“我等小师弟继承你的武道，再等成长到武道巅峰，我届时与他一战，我证明自己的武道理念，要强过你！”
周天流无奈笑了笑，行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你是做了何等壮举，这才当上的将军？”周天流问出了心中的好奇。
李英奇仿佛在诉说一件小事：“这些年，可能是突破速度太过迅速，我因此卡在了至高境的巅峰，迟迟无法突破。”
“前段时间，心里郁结难以抑制，我怕自己走火入魔，便独自北境深处杀妖，借此发泄心中怒火。”
“我在北境腹地徘徊三月，可能是杀的太过火了，最终引起一位帝妖的注意。”
“虽然这只妖族刚入帝境，但我拼死与其一战，仍然不敌……”
“濒死关头，我心中豁然开朗，困扰堵塞的瓶颈，顷刻间尽数消弭，我得以晋升至无量境，最终摘下了那位妖族的头颅。”
虽然李英奇说得轻松，但周天流却听得心惊肉跳。
妖帝可是和武者的无量境、修士的大乘期，同一境界的存在。
武者的境界从低到高：淬体境、炼骨境、超凡境、天罡境、至高境、无量境。
修士的境界从低到高：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大乘期。
武者的顶点称之为武神，修士的顶点称之为真仙，但这两个境界已然失传，所以算不得数。
这个武神与真仙不出世的时代里，无量境和大乘期便是顶点。
自家徒弟竟然斩首了一位妖帝，她做出的这等壮举，别说是将军了，如果不是因为年龄和资历不够，她都可以当副城主！
要知道，妖帝可是妖族的最高层，如同人族的最高层一样。
妖族的境界比较复杂，那些灵智未开的妖兽，如同秦川在万岁山猎杀的妖族，相当于淬体境，因此称之为寻常妖兽。
寻常妖兽的生育能力极其夸张，一年可以生好几窝，一窝可以生十几个崽，总会有一些妖兽会生出灵智。
而这些灵族初开的妖兽，通常都会化形、成为一名真正的妖族，这也称之为小妖，智力和小孩子差不多，战力相当于炼骨境。
小妖突破后是大妖，大妖的战力等同于超凡境，魔猿就是巅峰级别的大妖，智商几乎和成年人族相同，但是会保留妖兽的部分习性。
妖王相当于武者的天罡境，大妖王相当于武者的至高境，妖帝相当于武者的无量境，传说中的妖神等同于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