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心里十分忌惮卫敏的出现，会再次破坏他的家庭，手指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关注“小敏子”。
卫敏正在房间直播唱歌，三部手机对着她，她在抖音、快手、美拍都有帐号。
公司老总说了，互联网时代钞票满天飞，大家要三管齐下，到处赚钱。
最近她在公司经常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孔，长相有些猥琐，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经常来找她们老板聊天。
这家公司其实就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卫敏在这里上班，也在这里生活。
三间房，住着三个美女主播。
她是唱歌主播，在镜头面前唱唱歌、说几句好话给打赏的粉丝就行了。
朝南的房间住着一名吃播，每天晚上都听见她下了播抱着马桶狂吐。
那姑娘长得特别漂亮，不到八十斤的身材却号称自己是大胃王吃播。
为了保持身材，她每天下了直播就开始催吐，不化妆的时候气色都不如公园里的大妈。
朝北的屋子住着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生，特长是跳舞，每天在镜头面前穿着旗袍、汉服、洛丽塔等服饰，各种舞蹈风格都会。
客厅里面摆放着一张长条桌，坐着视频后期，视频编辑、视频美工、视频运营等，还有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兼职做饭。
卫敏那次被王锦鲤撞破之后，本来想着回老家，想想不甘心。
总觉得留在海城市，她和明哥哥就能沾上那么一点关系。
她机缘巧合下载了抖音，随便发了一条视频就被老板看上了，老板私信让她来上班。
每天下了直播，卫敏习惯性的会在后台一个个看关注她的粉丝列表。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天明哥哥会看见她的抖音帐号。所以她特别努力，一心想要成为一名知名网红。
顾明以实名制注册了抖音。
卫敏突然看见这两个字，眼睛都瞪直了。她不可置信地张着嘴巴，眼泪瞬间迸落。
明哥哥终于发现她还留在海城市，而且听了他的话，当上了一名主播，并且做得还不错。
刚高兴了一分钟，运营让她准备拍大后天的一条视频。
她去上了个厕所，路过老板办公室的时候听见了他们惊人的对话。
那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背对着门，语气极其油腻：“蔡总，你这赚钱的速度也太慢了，你看哥们刚换了一辆保时捷。
有几个小平台在招收那种主播，平台虽然小，受众群体不小，给的佣金也多，而且都是日结。”
蔡老板抽着华子问道：“你特么不会说的是那种有颜色的主播吧？那可是犯法的啊！”
“这年头没颜色给谁看啊？那个可来钱了，用户打赏都是几千、一万的给！
你这边姑娘长得都不错，看上去对金钱都很渴望，我不信她们有快钱不赚！
赚个几年辛苦钱，回家盖大别墅、开豪车，然后找个老实人就能过上好日子！
再说了，又不是双人视频，她们自己在房间......”
卫敏脑袋一阵轰鸣，蔡老板似乎被诱惑了，很快房间传出两人一拍即合的笑声。
回到房间后，卫敏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害怕极了。
一场直播下来，她一连唱错了好几个地方，所幸那些粉丝都是冲着她的颜值来的。
抖音初期管控没那么严，很多视频都可以打擦边球，赚钱特别快，涨粉也特别快。
下了直播后，卫敏给顾明发了一条私信，“你是明哥哥吗？”
当时顾明已经和王锦鲤睡下了，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才发现自己没有设置消息不提示的功能。
刚准备设置时，他看见卫敏发来的消息。黑夜里，他的心脏开始不可遏制地蹦蹦狂跳。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王锦鲤，她已经发出了微鼾声。
“小敏，你为什么不回老家？”
“我不甘心！我就想留在有你的城市！”
“我们没有可能！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爸爸，这辈子你都不要再惦记我！”
“我不管！我不要你承诺我什么，我只想远远地看着你！
明哥哥！我先上直播了，明天我找你！”
“......”
这一夜，顾明失眠了！
说心里一点没有卫敏，那都是骗人的假话，她从小跟着自己屁股后面长大的。
他待她如同亲妹妹一样，但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可是她留在海城市，默默的守着他，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卫敏如同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让顾明心里膈应得慌。
如果被锦鲤发现了，说不定两人好不容易重修于好的关系，不仅被打回原形，说不定还会更糟糕。
黑夜里，他没有给卫敏再一次和他联系的机会，果断卸载了抖音App。
后来两天顾明偶尔还是会想起卫敏，知道她在抖音上等他，说不定发了几百条私信给他。
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下载抖音，更不会再和她联系。
谁知第三天，阙祥一通电话彻底打破了他原本已经平静的生活。
阙祥的电话是在他送完王锦鲤上班回家的路上。
“顾明，我们公安局最近严打色情直播，今天凌晨在凤凰小区抓到了三名女主播还有她们老板。
其中有个小姑娘说是认识你，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顾明吓得浑身汗毛倒立：“阙祥，别开玩笑了，我哪会认识什么主播！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卫敏，我看了身份证，是你老家人！
你不认识她？她可是把你电话号码倒背如流，还知道你在哪所学校上班......”
顾明将车猛地掉了个头，直奔阙祥他们公安局。
抵达警局大厅时，阙祥已经迎了出来，“顾明，这事情我还没告诉我老婆呢！
她要是知道了，锦鲤铁定知道。你俩好不容易和好，我现在征询一下你的想法，要不要告诉她们两个？”
“哥们，你千万别说，我求求你了！”顾明双手合十，急得寒冬腊月满脑门子汗。
“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她们三个小姑娘是被老板强迫拍了黄色直播，应该是被人控制住了......”
顾明来到审讯室，卫敏猛地抬起头，又弱弱地低下头。
她里面穿着一件吊带裙，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羽绒服。
披头散发、浓妆艳抹地坐在那边，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女孩。
见到顾明时，她眼泪吧嗒吧嗒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下了两行黑色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