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打定主意后,郑丽琬便果断抛掉了心里,那份只会碍事的羞涩与矜持。
微微抬起身子,而后看准方向,一个前倾便扑入李斯文的怀抱,双臂环住他的胸膛,来回拱个不停。
等享受得差不多了,郑丽琬深吸一口,将下颌搭在了李斯文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吐一阵香风后,这才娓娓道来:
“郎君且将心放踏实了吧。”
“妾身的作用,只是通过暗线,将杜敬同介绍给淮安王府,至于其他...并没有更多牵扯。”
“甚至就连这个‘傲雪香’的落款,妾身也是第一次使用,连岑师和李恪都不知道。”
李斯文心里道了声果然。
这次的诬告,本质上就是蜀王李恪、越王李泰联合建成余党,在夺嫡一事上的最后挣扎。
冷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只要能在郎君的庇护下,顺利度过此次百骑审查,便绝不会再有人,将这个化名联系到妾身身上!”
说着,郑丽琬秀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坚定。
皇帝不要她,恩师利用她,就连青梅竹马的李恪也是个无情之人。
她已经心累了,不想再成为别人手下的工具,牵扯进这些无聊的阴谋算计。
现在,她只想找个能安心的避风港,好好歇一歇。
话音未落,郑丽琬又从李斯文的腿上坐起,双手搭在他的肩头,四目相对下语气绵柔,直教人心软:
“而今,妾身已经报答了岑师的教诲之恩,更与皇室的那对无情人恩断义绝。”
“若是郎君不嫌弃妾身蒲柳之姿的话...”
“那从今往后,妾身...便专心侍奉在郎君身边,为郎君相夫教子,延续香火...”
好,可以完全确定了,郑丽琬脑子就是有什么大病,ptSd!
李斯文面无表情,哪怕此时直面绝色美人的投怀送抱、表露心声,心里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感动。
相反,他对这娘们还平添了几分后怕与忌惮。
就为了你的儿女情长,竟不惜勾结叛党谋害皇后,牵连一众无辜之人。
而且你知不知道,但凡陛下棋差一着,或者心里对他再多些猜忌,那你心心念的郎君就要当场横死,遗臭万年了!
再者说,放这种心思阴沉的毒妇进自家家门,那他这辈子算是有了。
根本不用再惦记什么家和万事兴,就等着后宅频频起火吧!
念及至此,李斯文心里再无对郑丽琬的可怜,她不配!
毫无慈悲的按住她的额头,运足全身力气,尝试着将之推出怀抱。
同时语气平淡的为自己开脱:“还请郑姑娘矜持,千万别轻贱了自己。”
“某也不是因为馋你身子,才选择了出手相助,只是纯粹的,为了自己将来的名声着想。”
“谁叫你不言声的化用了某的诗作!还试图拉某下水!”
被抵住额头的郑丽琬,张牙舞爪,不依不饶。
她心里清楚,若是今天没把事情讲清楚,那她便会再一次失去照亮自己的太阳。
那样的未来,才不是她想要的未来!
只是李斯文天生神力,哪怕只是一只手掌,也不是她这种娇滴滴的弱女子可以抵抗的。
见硬的不行,郑丽琬美眸滴溜溜一转,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哪怕是跪着爬着求郎君,今天也要让他收下自己,没名分的也行!
侧身一矮躲过了额前大手,郑丽琬顺着臂膀,再次扑入了让她不舍的温暖怀抱。
一边用侧脸蹭着坚实胸膛,一边美滋滋的说道:“妾身才不管这些!”
“既然郎君帮妾身瞒下了罪责,那为了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妾身也只好以身相许啦!”
语调依旧柔媚深情,但隐藏其中的倔强,李斯文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哪怕是做个侍女,妾身也甘之如饴,郎君你就开了金口,收下妾身吧!
不由苦笑一声,这尼玛的叫个什么事啊!
他可从没听说过,郑丽琬会是这种白给的性格,你的知书达理呢,清冷端庄呢,全都悄摸喂给家里大黄了?
但由于郑丽琬手脚并用,像只八爪鱼似得,死死盘在自己身上。
李斯文的手也只能悬在半空,哪哪都不好下手,没有着力点根本没法挣脱!
只好认伏,无奈叹道:“算了,这个暂且不提,某心里仍有一事不解。”
“若今日,郑姑娘不给个合理解释,怕是会在心里留下疙瘩,影响某的决定。”
郑丽琬微微抬起下颌,眉开眼笑的迎上了李斯文投来的目光:
“郎君还有什么不解,妾身知无不言。”
李斯文沉吟道:“姑娘既然明知道,李道彦会对皇后不利,那又是出于何等心理,才选择出手相助的?”
“又是抱着何等心思,狠心诬告某这个,姑娘口口声声念着的郎君?”
他想问的不是郑丽琬有何难处,而是在确认,这姑娘值不值得自己网开一面。
若是她给出的答案,是出于报仇解恨的心理;是对郎君有百般不舍,但却不得不助纣为虐的借口...
那就别怪他辣手摧花,这种不稳定因素,还是掐灭在火苗时候,才最让人安心。
今日你能压下不舍,对他这个心上郎君痛下杀手,那将来,同样会因为各种原因,再次对自己不利。
郑丽琬自然能看出,李斯文眼里对自己的戒备。
在他怀里左摇右摆的晃个不停,直到他眼里坚冰有了融化的迹象,这才娇笑一声:
“郎君心思通透,又亲历了此案首尾,难道还需要妾身来指点其中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