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其实也感受到了明显的紧迫感,时间在一天天过去,很多事都还没做好。
已经春天了,京州中福那边取得了不少的进展,最大的进展就是齐本安对石红杏进行攻心,让她现在有点微微动摇对林满江大师兄的盲目信任。
上次林满江让长明集团交了四十七个亿的“保释金”之后,省纪委把石红杏放了出来,但这一次被抓,也让石红杏受了不小的惊吓。
程度此时就在和齐本安商量接下来的事情,解决了京州能源的财政危机之后,二人的心情就宽松了很多,此时就有心情喝上茶了。
“董事长,事情进展顺利啊。
那个私人基金已经转回来八个亿了,剩下的都被放贷给京州那个服装大王蔡成功和煤炭大王钱荣成了。
集团财务室那边已经拿到了借款合同,正准备起诉京州大风厂和京州煤炭公司。
不过财务室那边说,这两家公司经营已经陷入了绝境,讨债的人很多,目前他们最有价值的,也就两块在光明区的地而已。”
齐本安也心情轻松地喝茶,如今四十七亿加上八个亿,总共五十五个亿的资金流入京州能源,彻底解决了京州能源的经济危机。
“那倒是不用急,慢慢来嘛,我们早点和法院沟通,尽快把两块地搞过来。
现在京州能源账上有了五十五个亿,又卖掉了两个没用的矿,剩下的工人可以花钱清退一部分。
原京隆矿的工人发了所有工资和奖金,我打算给牛俊杰剩下十个亿,慢慢把一些欠供应商的钱还掉。
其他的四十个亿划到集团账上来,重新把京州证券的班子组建起来,自从王平安潜逃事件之后,京州证券里被抓了不少人。”
是的,王平安在外面的风声是潜逃,而不是被省纪委抓走,齐本安和程度也统一口风,为的就是稳住林满江和石红杏。
“给他们留十个亿也不错了,总算可以把St的帽子摘掉,下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报给证监所,股票肯定能上涨一点。”
说着,程度还摇了摇头感叹说。
“没想到啊,反腐还能促进股价上涨。”
“哈哈哈哈。”
看得出来二人的心情实在不错,几十个亿的现金拿回来,剩下的钱也有了着落,程度就算现在被林满江赶走,他也有了足够晋升的政绩,能出来吹一辈子。
不过他们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石红杏那边又出了事儿。
钱荣成是京州曾经风光无限的煤炭大王,家里有矿的那种,资产最高的时候起码有上百个亿,当年还是他第一个带长明保险的傅长明出道的,只不过如今傅长明搭上了林满江和黎援朝做后盾,资产起码数千亿了,二人的差距如云泥之别。
但是,二人当年是有相当深的关联的,这个关联就是这次事情的关键。
钱荣成堵在京州中福的大楼面前,看着远处精神有点恍惚的美艳中年妇女,也就是石红杏过来上班,赶紧堵了上去。
石红杏是见过钱荣成的,也打过交道,虽然此时他看着有些憔悴,有些狼狈,但还是能认得出来当年那个煤炭大王的身影。
因为最初京丰矿和京胜矿就有钱荣成的一部分股份的,只不过数量不多,个位数的,当初收购两个烂桃子矿的时候,钱荣成就是出席并且签字的。
石红杏被眼前这位流浪汉一样的煤炭大王吓了一跳。
“钱荣成?你在这里干嘛?”
说完,石红杏就想绕过去进去开会,齐本安上次从省纪委把她捞出来的时候,就提过今天要开个民主生活会,上回那个不伦不类的民主生活会就单纯是林满江耍威风了。
这次石红杏要在会上进行自我批评,自我批评,检讨的稿子她就写了一晚上。
没想到钱荣成也跟着堵在了她面前,就是不让走。
“钱荣成,你干什么?我还要开会呢,我叫保安了。”
钱荣成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在现场哭诉,公共场合周围上班和办业务的人不少,一些人用奇异的眼光往这边看。
石红杏最近流年不利,本来就烦得很,还被钱荣成这么耍无赖拖住,一时有些急躁。
“石总,石总。我是走投无路了,儿子都被讨债的人扣押了,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钱荣成哭着在中福大楼前面死死拉着石红杏不让走。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拉着我干什么?”
钱荣成看了看四周。
“给我荣成集团担保五个亿就行,我就有机会活了。”
石红杏一把甩开钱荣成的手。
“你疯了,你一个私人企业,让我给你担保?
走开,走开。”
钱荣成再次小跑上前,拦住石红杏。
“石总,你不给我担保,我就会死,但我不会一个人死。
会有很多人陪葬,比如你。”
石红杏被吓了一跳。
“你在威胁我?”
钱荣成终于图穷匕见。
“石总,我不是威胁你,我在陈述一个事实。
五年前,京丰矿和京胜矿的产权交易是你办的吧,四十七亿的交易额里,有十个亿的交易费用,这不是小事吧,足够一名官员枪毙了吧。”
石红杏的脸上露出了惊恐,她根本不知道这十个亿所谓的交易费用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钱荣成的样子,她心里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给我滚,滚!”
钱荣成最后放了句狠话,还是走了,留下石红杏失魂落魄地上了楼,坐在她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半天。
秘书来找她,她都没反应过来。
“石总,该开会了,这次民主生活会的检讨材料,我给您写了一份儿,您看下。”
石红杏终于好像回过神来,接过了秘书拿过来的检讨材料,脸色还是苍白地难看。
“十个亿,这十个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师兄,找大师兄,他肯定有办法的。”
但是石红杏突然想起自己前几天被省纪委带走时的场景,她双腿发软,差点就直接哭出来了,在省纪委的软包房里,那些干部有意无意地询问她过去的一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