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真自然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在开玩笑。
对此事，自然也上心了些。
而后问道：“你来找我，便是为了同我说这个？”
“自然不是。”副院长道，“只是你这院子从来不让人进来，忽然出现了个小孩子跑来跑去，难免在意一些，就多嘴说了两句。”
然后他听到谢如真叹了口气。
副院长怔了下，“怎么了？”
谢如真就说道：“你不要老是‘小孩儿’‘小孩儿’地叫他，我压力很大。”
副院长：“……变态。”
谢如真是真的无奈，“他已经十八了，准备十九了，我给了他三年的时间成长，三年之后他也二十一了，这也变态吗？”
副院长精准点评，“老牛吃嫩草。”
谢如真一耸肩，摊手道：“等他二十一的时候，我还是这个样子，你觉得我们两个站在一起，谁更嫩？”
副院长瞅着那张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俊脸，不想说话。
谢如真若不是要当导师，常年带着一股压制人的气息，就顶着这么一张脸站在大街上，的确无人能想到他的年龄。
不过，男人从不以自己看起来年纪小而为荣。
关于他的私事，副院长不想多问，更不想多管，道：“说正事。”
接下来说的便都是正事了。
一句话概括，“冬休日你得去值班。”
闻言，谢如真面色便沉了下来，“还有谁？”
“你和姬无尘都得去。”
“什么时候出发？”
“学院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得出发，可以提前走，但尽量别耽搁。”
谢如真点头。
这个“值班”，同寻常人理解的“值班”不一样。
他们要去值班的地方也非比寻常。
只是，谢如真已经很久不需要去值班了。
虽然早就知道现在的形势较之前严峻了许多，却没想到已经严峻到如此地步。
他道：“这一次，会有实习的学子跟着去吗？”
副院长摇摇头，“各个学院秘密报上来的学子都不行，虽说在学业上遥遥领先，但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学业上足够优秀，还得实战。”
这也是为什么近些年，比赛越发严格，花样也越来越多。
因为他们需要从各方面去考核这些学子的能力是否足够担当“值班”的重任。
谢如真意外，“一个符合条件的都没有？”
虽说他也知道这些年人族安稳了许多，导致新一代的学子们修行较差，但也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
副院长脸色又沉了下来，“的确有一批合适的，但是……因为家里或者个人的原因，都没能契约成功。”
没能契约成功，也就是说……他们在知道“值班”是什么意思后，心中生出了惧意和悔意。
他们能力或许出众，但内心不够强大。
也不愿奉献。
那确实不合适。
说起这个，副院长又看向他道：“我听说，你那边不是准备培养一个吗？”
谢如真脸色瞬间拉下来了，“我这个是要留在学院继承我衣钵的，不是为了培养‘值班’的。”
副院长就道：“如果足够优秀，也可以和你一样嘛，无事的时候教教孩子，有事的便披甲上阵……”
顿了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副院长道：“难道是刚才那个小孩儿？”
谢如真没说话，副院长便明白他意思了。
好吧，那他也不好意思强求了。
没道理让人家在最危险的地方守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了个喜欢的，还把人家媳妇儿也拉过去。
话说完了，副院长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和腿，又看向谢如真说道：“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小心点……做我们这个位置的，没几个能善终，最后也许连点指甲盖大小的骨灰都留不下来，你若真心喜欢他在意他，便不要叫他余生都守着你的残尸苟延残喘。”
谢如真“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姬无尘回来的时候，魏池等人也恰好比赛回来。
听说他受伤后，秦至和十三十四立马跑去他寝室看他，只是没找到人。
问了一圈，才知道他伤得太严重了，所以被安置在特殊寝室里照顾着。
三人又带着不少好吃的匆匆忙忙赶过去。
但因为是特殊寝室，所以只允许一个人进去探望。
最后秦至作为代表进去了。
只是让秦至意外的是，房间里除了魏池，还有贺灵正……
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伤得不轻？
看到秦至来，魏池眼底一亮，激动道：“阿至！”
秦至快步朝着他走去，担忧道：“我听说你受伤……只是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重！？”
本以为是打斗之间的普通伤势，可是凑近了，才发现魏池不但有内伤和外伤，就连修为也耗损了不少，而且……身上被包裹的伤势不同寻常。
这些不是普通的伤口。
他又下意识看向了贺灵正，发现对方身上的伤亦是如此。
可贺灵正却以为了，以为秦至是以魏池伴侣的身份在质问他，便道：“是我的问题，我没保护好他。”
秦至一怔，啊？
什么情况？
魏池闻言，也以为秦至在责怪贺灵正，赶忙解释道：“我没事啊，我真的没事，其实只是伤势看着吓人，但是一点儿事都没有，而且要不是贺师兄，我早就没命了！真的！”
秦至：……其实他也没想责怪谁，只是单纯被这两个人身上的伤势吓到了而已。
算了，还是不解释那么多了，免得说多错多。
拿出魏池最喜欢吃的东西后，秦至见他不方便，就主动喂他。
自从去参加比赛后，魏池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毕竟外出是比赛的，而且这次比赛的地方还换成了实战，他们在外面受尽了苦头，还经常饿肚子。
尤其是后来跟人走散的那段时间，他真的饿得连树皮都开始啃了！
如今能重新吃到这么多好吃的，魏池别提多幸福了！
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秦至喂着魏池的时候，余光也看到了贺灵正……似乎总是蹙眉看向这边，心想对方也许也饿了，但他方才也问了对方要不要吃，对方拒绝了。
恐怕也是手不方便吧？
秦至想着，要不等喂饱了魏池，他再喂贺灵正？
就是不知道贺灵正愿不愿意。
万一又拒绝他，多尴尬啊……
好在这个时候，李越也拿着饭盒出现了。
乍一看到秦至的时候，他还有些意外。
走到贺灵正床边时，李越看了看秦至拿来的美食，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那灰仆仆的食盒。
犹豫了一下，说道：“我……食堂随便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