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点点头:“本将军在大王身边,安插了一个耳目!”
“本将军听说,大王、大帅,收到咱们损兵折将的战报,暴怒不已,把御案都踢翻了。”
“还当场爆了粗口,骂咱们为何不回去请罪,誓要将咱们碎尸万段。”
“此次,派出卓吉将军,领兵三万前来,可不是要打车里宣慰司、孟养宣慰司、木邦宣慰司。”
孙可望故意停顿一下,止住不言。
奈温耐不住了,虽然心中已有答案,还是忍不住追问:“孙将军,卓吉亲自出马,这么多大军,不打三宣六慰土司,那要干嘛?”
孙可望冷冷一笑:“还能有谁,就拿咱们几个罪将呗!”
“损兵折将,大王暴怒,大帅爆粗,要么活剐、要么活煮,反正没个好下场。”
“本将军更是听说,大王中军大帐前,都已经支好大锅、装满滚汤,就等咱们入锅呢。”
“唉.......”奈温和昂山,一起唉声叹气起来。
对于莽应龙和莽应里的性格,他们门清。
喜怒无常,刻薄寡恩,暴虐无度。
本想着大战之前,正是用人之际,打了败仗,还可以戴罪立功。
谁知,这个机会,他们父子,都不愿给?
“昂山,怎么办?”
“要不,咱们逃吧?”
奈温心胆破碎,害怕地道。
“逃......往哪里逃?”昂山也很茫然。
“暹罗(泰国)、 南掌(老挝)之地,山多林密,总有咱们一席立足之地。”奈温咬牙道。
昂山摇摇头:“暹罗(泰国)国王、 南掌(老挝)国王,一向唯莽应龙之命是从,咱们去了,那就是去送死,给人家送人头。”
......
听着奈温和昂山你一言、我一语的唉声叹气、前途渺茫,孙可望暗暗惊喜。
开口道:“奈温将军、昂山将军,有一条活路,不知两位愿不愿走?”
“活路?”
“什么活路?”
奈温和昂山,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几乎同声追问。
孙可望笑笑:“古人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上木邦土司罕岩的山寨,投降马宝,共同抗击莽家父子。”
“投降马宝?”奈温和昂山大吃一惊,当场呆住。
孙可望点点头:“莽应龙要杀马宝、也要杀咱们,马宝和咱们,就有共同的敌人。”
“这个道理,想必他应该清楚。”
“我和刘将军,与马宝曾共事过,马宝为人,甚为磊落。”
“咱们带着刚刚运来的粮草,带上山去,作为见面礼。一定能冰释前嫌、结为同心之好。”
刘文秀也拍着胸脯道:“我听说,大明皇帝的援军,就在路上。”
“莽应龙、莽应里父子的好日子,不会长久。”
“咱们只要联合马宝,守住山寨,到时候论功行赏,大明皇帝一定忘不了咱们。”
孙可望又继续道:“刚才哨骑来报,卓吉大军,就在二十里之外,再不决断,咱就成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两位将军,该当如何,还请快快决断。”
奈温、昂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下定决心,点头同意。
孙可望、刘文秀大喜,立马带着奈温、昂山,带着一众残兵败将和四千护粮兵,押着粮草,上山去投马宝。
马宝、罕岩、罕山大喜,立马打开寨门,放众人进寨,杀牛宰羊,热情接待。
卓吉三万大军追到孙可望大营的时候,大营之中空荡荡,早已是人去营空。
得知孙可望、刘文秀蛊惑奈温、昂山及一众缅军,投了马宝,卓吉暴躁如雷。
“狗日的奸贼孙可望!”
“狗日的奸细刘文秀!”
“狗日的叛徒奈温!”
“狗日的叛贼昂山!”
“奶奶的,全军下马,步战攻城,活捉四贼!”
愤怒不已的卓吉,立马指挥三万精锐缅军骑兵,猛攻木邦大土司罕岩的山寨。
此举,正中马宝、孙可望、刘文秀的下怀。
孙可望、刘文秀立马带着奈温、昂山及一众投降的缅军,顶在最前。
缅军骑兵打缅军骑兵,刀对刀、枪对枪、箭对箭,昨日的战友,今日之敌人,打得那叫一个惨烈、痛快!
卓吉发疯猛攻罕岩土司山寨的时候,昂文在沐天波的明军营寨,终于等到了最后一刻。
这两日,等得他绝望!
“黔国公,本使得回禀我家大王,看看能否,再宽限两日!”昂文压着怒火,商量着道。
沐天波嘿嘿一笑:“此等小事,何须使者亲跑一趟,派个随从去禀,讲清楚就行。”
沐天波阴阳怪气的话,彻底惹恼了昂文,昂文再也憋不住了。
先前谋划好的说辞,也统统抛诸脑后。
“黔国公,你以为我昂文好耍,是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伎俩,就是想拖延时间,好多造几座营寨,多抵抗几日。”
“可是,这有用吗?”
“我军大炮一轰,你们建再多的营寨,也是徒劳。”
眼看计谋被拆穿,沐天波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昂文兄弟,果然是明白人,不愧为缅军文臣之佼佼者!”
“既然你都知道,本帅也就实话实说。”
“你想回去,可以!”
“不过,要拿本帅的使者来换。”
“一人换一人,公平不相欠。”
“否则,本帅的大营,昂文兄弟怕是出不去了。”
“你......”昂文怒不可遏,却毫无办法。
沐天波一挥手,几名亲兵冲上来,一根绳子把昂文绑了。
两名随从,吓得瑟瑟发抖。
沐天波下令,绑一人,放一人。
要求放的随从,立马回去告诉莽应龙:用刘侨交换昂文,换完再战。
得知消息的莽应龙、莽应里大怒,暴怒。
这几日的谈判,他们虔诚的心灵,受到了沐天波重重的伤害。
“奶奶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来人,把刘侨带上来,抽筋、扒皮、生煮、喂狗!”
莽应龙怒不可遏,一张狂喷唾沫的血盆大口,像是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