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上官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林凡的麻烦。
相比较上官相洪被林凡打伤这件事,上官家的大少爷来到金陵,才是他们最忌惮的。
昨天,上官惊云处理完乔樱的丧事,按道理,今天应该会启程回帝都了……
可上官家怎么也没想到,上官惊云会在日落黄昏之时,杀到金陵的上官家。
上官老爷子目光扫过厅内狼藉,檀木圆桌上插着一柄带锯齿的匕首。
看到这把匕首的一瞬间,上官老爷子的瞳孔一阵收缩。
上一任上官家主正是亲手用这把断脉刀,将他父亲的武脉给割断。
让他父亲沦为一个废人,像一条丧家之犬,带着他和母亲一起逃到金陵来。
上官老爷子脸色有些难看,很快,他的视线落在拄拐老者身上,瞳孔微微一缩。
尽管对方气息收敛如垂暮之人,但那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分明是先天宗师才有的气势。
这位应该就是童老了,拜在帝都上官家的门客!
“上官惊云,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老爷子目光再次回到那把断脉刀时,压制着怒火,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这一刻,他想起三十年前父亲咽气前的叮嘱——不要想着报仇,更不要再踏足帝都半步!
正如上官老爷子父亲所预料的,纵然上官老爷子是武道的天纵之才,成为金陵的三位宗师之一,但是,他在他堂弟,帝都的上官老爷子面前,相差甚远。
帝都的上官老爷子,可是大宗师!
“堂爷爷,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上官惊云轻笑,手指敲打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听说堂爷爷你在金陵发展得挺不错,娶了好几房姨太太,子孙众多,还成了金陵的第一大家族?”
他故意拖长尾音,眼中满是嘲讽:“不过再风光,也改不了当年你们这个分支,是从帝都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逃出来的!”
上官惊云的话音刚落,宴会厅内顿时一片死寂。
鎏金灯笼的光晕在众人脸上明明灭灭,却映得上官老爷子的脸如白纸般惨白。
他喉结剧烈滚动,死死盯着桌中央那把断脉刀,青筋在脖颈处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即使即将八十八岁后,可七十多年前,父亲被废时的惨状,此刻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清晰可见。
而眼前这个小辈的嘲讽,更是将旧伤疤一层层的生生撕开。
“你!”
上官老爷子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得意洋洋的上官惊云,却因过度愤怒而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唐装袖口滑落,露出布满老年斑的手背,此刻那只手却在不受控制地哆嗦,刚刚戴上去不久的翡翠扳指再次咔嗒一声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厅内格外刺耳。
“放肆!”
上官四爷率先反应过来,西装革履的他猛地站起身,袖扣上的碎钻在灯光下划出刺眼的光。
他怒目圆睁,指着上官惊云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你不过是帝都来的小辈,有什么资格在金陵对我们指手画脚!”
然而,他微微发抖的双腿却出卖了内心的慌乱,在华贵的波斯地毯上不自觉地挪动,试图寻找一丝支撑。
上官相洪脸色涨得紫红,石膏臂重重撞在桌沿,震得茶盏里的龙井飞溅而出:“你说谁是丧家之犬!”
他嘶吼着,面目狰狞如困兽:“有本事和我单挑,别在这儿满嘴喷粪!”
可刚迈出半步,就因身体不稳踉跄着扶住桌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不知是因伤势未愈,还是被对方的气势所慑。
上官五爷气得浑身发抖,素来儒雅的面容扭曲成一团。
他抄起桌上的青花瓷瓶,却被身旁的上官相宜死死拦住:“爹,你别冲动!”
上官相宜声音发颤,可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身后有童老,还有帝都的爷爷,那可是大宗师,我们……”
他话未说完,上官五爷手中的瓷瓶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瓷片四溅,如同众人此刻破碎的尊严。
大宗师!
这三个字,太过可怕,太过恐怖,宛如泰山压顶似的,压在头上,让他们几乎快要窒息!
上官允儿眼眶通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几道血痕。
她想冲上前反驳,可望着童老手中那根暗藏杀机的拐杖,想起那个大宗师的堂爷爷,又生生止住脚步。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既为家族受辱而愤懑,又为眼前悬殊的实力感到绝望。
整个宴会厅仿佛陷入了冰窖,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
唯有上官惊云倚靠着紫檀木立柱,慢条斯理地抠着手指甲,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越发浓烈。
“怎么?被我说中痛处,就想动手了?”
他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语气里满是轻蔑:“上官振南,当年你灰溜溜地逃到金陵,如今还妄想与正统分庭抗礼?趁早乖乖听话,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活路。”
童老适时地向前半步,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仿佛一记重锤砸在众人的心头。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无形的威压如潮水般漫开,厅内几个小辈双腿一软,险些跪坐在地。
上官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中翻涌的怒火。
他弯腰捡起翡翠扳指,缓缓起身,眼神中却依然燃烧着不甘的火焰:“上官惊云,我们上官家在金陵立足不易,岂容你这般羞辱,今日之事,我们记下了!”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扫过家族众人,那眼神里既有愤怒,也带着一丝无奈……
他知道,此刻的金陵上官家,还无法与帝都的上官家抗衡。
“上官振南,你以为我来你们上官家,就只是来挑衅,来羞辱你们的嘛!”
就在众人以为上官惊云会“见好就收”的离开时,他却是戏谑的说道:“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父亲争夺家主之位败下阵,被赶出了帝都,如今你们在金陵折腾得再欢,上官这姓氏,也不是你们该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