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花的强硬态度,是一众人所没有预料到的,也是一众人所不曾想过的。
因为前来长寿宫的众人无疑代表着四大禁地之中的全部势力,若长寿宫想要以一己之力抵抗,那无疑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但白飞花他偏偏这么做了,而且有恃无恐的样子当真还将在场的一众人悉数吓住了去。
顾古同姜岚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前,只是做冷眼旁观。而一众人却是将主意打到了姜岚的头上,因为西禁之地,也就这么两家势力,而今白飞花甩脸子了,其余禁地的人却是不会掠其虎须,若当真惹恼了,事情也不好收场。
故而代表着东禁,南禁,北禁的三方势力齐齐朝着姜岚看去。
可姜岚同样也是一只老狐狸,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当一个调解人,一个不落好,可是几乎都得罪了去,这个出力不讨好的活,说什么他也不会让其落在身上。
所以还不等其余众人开口说话,姜岚便朝着白飞花说道:“你我同为西禁势力,而今可需要我薪火宫助力一二?”
姜岚的话直接的让其余势力面色一黑,但他们也知道,姜岚的做法并没有错。
若是姜岚不理会长寿宫,那么日后当薪火宫面临如此情况的时候,长寿宫也便将成为最为关键的反水势力。
白飞花却是朝着姜岚微微拱手,而后说道:“暂且还不须姜兄出马,这群老家伙不过暂时被人算计了尚不自知,还想要前来同我逼迫一二,当真越活越回去了!”
人群之中听闻白飞花此言,不由便有人问到:“此言何意?”
“哼!怕不是他的托词,想要让你我猜忌一二,从而将此事撇开了去。白飞花,四大禁地之中,哪一方异宝现世不得划下道来,争夺一番。怎么,而今就因为在你的宫中,便想要独吞了去?天底下哪有这般好的事情!”
“此言有理!”
“不错,今日你若是不同我等一个交代,那么这一战,当真得打一打了。”
“年轻后辈,不知天高地厚,你不过长寿宫小小赘婿,而今虽上位执掌一宫,但同当年的秦琴相比,还是上不得台面!”
此话一出,一众人纷纷一愣,而后同时心中顿时一惊,想要寻出到底是何人说的,但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一时间无法将此人揪出。
而姜岚同顾古心中,同样也是一咯噔,这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直直的蹲在白飞花的脸上拉屎!
而白飞花却是顿时周身气息顿时爆发而开,双目狠狠扫过四周之后,说道:“胆小鼠辈,安敢现身否!”
“哈哈哈哈!”
且随着一阵狂笑之声响起,只见一道身影,浑身黑袍,自一众人身后缓缓显出身形,且是盯着白飞花说道:“驸马爷,好久不见啊!”
白飞花定睛一看,且是心中微微一抖,当即失声道:“赵!境!涛!你怎会活着!不可能!”
姜岚同样朝着那身影看去,却是微微一探,而后说道:“不错,的确是赵境涛。”
顾古朝着赵境涛说道:“当年你魂飞魄散断然不会有错,但而今为何却是......难道....”
顾古这般说着,却是同姜岚相互看了一眼,而后心中顿时狂震!
而一众人见此,便已然纷纷站不住了。
“《长寿经》!”
“必然是《长寿经》!”
而白飞花却是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前方的身影说道:“呵呵,我道是谁!怎么,你如今突然现身,莫不是想要继续同那贱人卿卿我我?”
“老子告诉你,那贱人死了,你若想见她,去思过海吧,到处都是她的骨灰,哈哈哈。”
姜岚见白飞花如此状态,不由微微摇头,轻声说道:“怒极而疯,此间不可多留了。”
顾古同样微微点头,说道:“那便走。”
二人说着,当即顿开身形,而后朝着远方便要离去。
但其余众人见此,却是不能让他二人如愿。一个个的将天地四方缓缓围住,看着二人说道:“姜兄,顾兄,此时突然离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姜岚见此,说道:“你等还要困住我二人不成?”
“非也。不过喝口茶的功夫,总是有的。二位还是莫要着急,我等也无需二位出手,只要不离开我等视线即可。今日若得《长寿经》,必请二位一观。”
姜岚听着,大笑道:“我薪火传承不输于长寿,也无心觊觎,尔等心思,我也明白,既如此,我二人全当个看客,诸位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
而赵境涛听着白飞花的话,却是不见丝毫的动怒,反而朝着白飞花说道:“而今我尚且在世间,琴儿难道会被你那肮脏的手段陷害了去?可笑,当真可笑!”
且是说着,便又听到一道声音响起,且是说道:“莫要同他多说,百年仇怨,今日了结。”
“秦!琴!”
白飞花看着又一道出现的身影,却是一时间冷静了下来,而后死死盯着身前的二人,又忽然之间笑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说谁人能有这般手段,将手伸入长寿宫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夫人,多年不见,可,还快活?”
秦琴没有理会白飞花,只是说道:“今日,你死。”
话音落下,且是没有丝毫的拖沓之色,直直一手朝着白飞花点出,顿时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便朝着白飞花攻伐而去。
白飞花见此,不由大笑一声,说道:“当年你不是夫君我的对手,又何况是现而今!”
“飞花三千丈,送诸君,归西。”
且是说着,白飞花顿时身影一淡,而后整个天空之中幻化出了片片飞花,犹如雨,犹如风,席卷天地四方,直朝着秦琴而去。
“长寿有名,曰:不死。”
秦琴说着,而后浑身散发一阵阵白色光晕,且是那片片飞花落在其身之上后,透骨穿心,但丝毫不见血迹,宛如一时间遁入虚无,不受丝毫伤害。
但这在姜岚等人眼中,却是极为恐怖的道法。
那白飞花渡劫巅峰,一举一动已然暗合天道,若说其实力,已然抵达辛梓界巅峰。
但秦琴身上的波动,也不过堪堪渡劫,若是按照常理而言,万万不会是白飞花的对手。但偏偏这个所谓的《长寿经》,此刻却是显出了它的恐怖之处!
那一道道暗合道韵的飞花落在秦琴身上之时,却是赶不上她恢复的速度!
若是如此,那秦琴即便是磨,也能将白飞花一点点的耗死,这并非是夸大其词,而是真实存在的一种可能。
但同样的,白飞花也不是什么迂腐无能之人,他一眼便看穿了秦琴的打算,故而当即手中动作一停,却是开始双手结出印术,口中说道:“道三千,三千道,今不悟,取天道,天道难,难天道,破开鸿蒙观道蕊,直教老天难作为!”
“大道之术,草木之道。”
随着白飞花的道术落下,顿时一阵阵生机陡然自四周浮现而出,纷纷朝着秦琴体内涌去。这一术法,当真让一众人开了眼界,但同样也让一众人心中惊惧,若当真同白飞花一决高下,那么此地的众人,怕是得留下半数之多。
“他虽不得长寿宫传承,但这一手草木之道,已然登峰造极,趋于大道,当真恐怖。”
“不错,若当真同我等开战,怕是一个不留神,便会着了其道,不过这草木之道同《长寿经》想比,还是差了几分意思。”
“非也。大道殊途同归,其实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长寿经》的玄妙之处,便在于它本身便是大道。”
“草木之道在于生,而长寿奥秘,也在于生,同样是生,为何白飞花要如此施为?直呼看不懂!”
“呵呵,虽都是生机,但一个渡劫巅峰,一个堪堪渡劫,那女娃儿的境界还尚不稳定。而白飞花已然浸淫多年,高下之分,当机立断。那女娃儿,怕是要受不住了。”
“哦?若如此说来,白飞花是想将那人给活活撑爆了去?”
“不错。”
“天道是不允许无限生机的修士存在于天地间的。而今白飞花的打算,便是借天道之手,将此人抹杀。”
一众人且是这般分析着。
但同样的,秦琴也不是傻子,故而只是淡淡的说道:“长寿有名,曰:无生。”
陡然一股子冲天的死气自秦琴的周围散发而出,与之遥相呼应的生气开始相互消磨了起来,但毕竟境界之上有所差距,故而秦琴虽然对应得当,但她所释放出来的死气,还是赶不及白飞花所操弄而出的生气。
一生一死之间,有大恐怖。
而此时的长寿宫之外,两股极为浓厚的道韵开始相互混杂,交替,故而一股淡淡的灰色气息便一时间缓缓被激发了出来,那灰色的气息可不管什么生死,直直头吞入其中,而后一团团的壮大着。
一众人见此,当即猛然喝道:“混沌之气!”
“速速退去!!”
故而不由分说的,赶忙朝着混沌之气的范围之外退去。
而白飞花见此,却是朝着秦琴说道:“不知你的《长寿经》可经得住混沌之气的吞噬!”
秦琴说道:“经不经的住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只要它一直吞噬,那么长寿宫将会是他的腹中之物。”
“你疯了不成!这长寿宫,也是你的家!”
秦琴忽然间笑出了声来,对于白飞花的话语觉得极为的可笑。
说道:“而今他是你的长寿宫,并非是我的。当你害死我父亲,杀死我女儿的那一天,长寿宫已经不存在了。”
白飞花一时间沉默,却是忽然说道:“她没死。”
秦琴的身形忽然一颤,却是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真的没死。而今她已然嫁去了薪火宫,当了姜岚那傻儿子的媳妇。”
秦琴闻言,忽然朝着姜岚看去,但姜岚却是说道:“看我作甚!你不要命了?!”
秦琴闻言,顿时心中一惊,而此时的白飞花已然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前,当下便要一刀斩下,但赵境涛却是忽然出现,朝着白飞花说道:“莫不是忘了,还有我呢。”
“你也去死!”
赵境涛一边同白飞花交手一边说道:“愤怒吗?其实我也一样。”
“我都已然得了宫主的肯首,只要步入渡劫,便同意我与琴儿的婚事。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抢了去!”
白飞花笑着,说道:“你个蠢货!他若当真有意,又何必等你渡劫?说我抢?不错,抢了又如何?我在乎的是身份地位,而非她。再说了,你即便同她相悦,不一样被那该死的老头子棒打鸳鸯了去?”
“你个懦夫,若你有我一半的手段,她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废物!”
赵境涛同样说道:“我废物,你又是什么好货色?”
“当年的狗当的还习惯吗?用不用我来让你回忆一番?”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一斗,便是整整一天一夜,整个西禁之中,都被这三人打了一个纷乱不休。
不过好在,薪火宫之中,还算安全。
也只能说安全,因为所有的防御阵法已然统统开启,在薪火宫之外的人都已然逃入城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大战之中的三人,故而所谓的《长寿经》一时间也不曾有人再度提起。
但谁都知道,他们只是在等,等大战落下帷幕,等西禁之中再起动乱。
期间也有不少人朝着姜岚偷偷递出风声,暗中落下善意,但姜岚对于此而言,也只是表面之上乐呵呵的应下,而后便不在去理会。
薪火宫之外的热闹可不是周正这种境界的修士可以参与的,也不是这种境界的修士可以观看的。故而周正极为安静的站定了一日之后,第二日一大早,却是蓦然双眼一睁,而后整个人身子微微漂浮而起,于擂台一丈高左右处,环顾四周,说道:“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