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和朱载坖想到是差不多的,现在东南商人崛起的势头太大,如果不加以控制,很容易对朝廷构成威胁,随着海上贸易的繁荣,他们获得了巨额财富,积累起雄厚的资本,而一旦有了钱财,他们自然是会觊觎权力的,这次是事情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从表面上看,这是东南的豪商、大地主对朝廷新政的反抗,实际上是他们在和朝廷争夺权力,他们希望通过制造钱荒,逼迫朝廷放弃铸币权,将铸币权交给他们,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朱载坖要利用晋商对于这帮东南的豪商和大地主进行打击。
但是同时又要限制晋商的实力,不能让晋商借此机会膨胀起来,所以在答应张四维条件的同时,对于他的要求予以限制,因为朝廷已经开始组建银行了,金融的主动权是一定要控制在朝廷手中的,朱载坖准备利用通商贸易银行来控制控制大明的金融业,只不过需要时间罢了,所以现在就是利用晋商去制衡东南商人。
除此之外,鄢懋卿还建议,对这些东南商人也要进行分化瓦解,东南的商人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有很多不同的商人聚集在一起构成的,以地域来分的话,由徽商、淮扬商人、苏松商人和浙商,以从事的行业来分的话,有两淮盐商,海商、坐商等不同的分工,他们未必所有人都要和朝廷作对。
鄢懋卿曾经总理盐政,也曾经巡视过东南,对于东南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们认为将东南的盐商就未必和这些海商是一个想法,他们也不大可能参与这些大海商的事情,而且他们实力雄厚,和朝廷的关系也十分密切,可以利用他们的手中的银钱来应对现在东南的钱荒。
而且海商之中也有不同的派系,徽州海商,闽浙海商,两广海商等,他们之间也未必是铁板一块,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
朱载坖认为他们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于是决定以内阁的名义回复张四维,准允他上疏所奏的一切事项,但是对晋商的银钱兑换专卖权要限定时间、地区,同时命令户部尚书鄢懋卿和总理盐政庞尚鹏商量怎么利用盐政筹集一部分的银钱,以缓解东南的钱荒。
而对于海商,朱载坖传令王直,希望他以五峰船主的身份,号召这些海商减少将大明的银钱和制钱运出海外,对于银钱制钱出海限制规模,朱载坖的命令以急递的形式送达南京,张四维随即给杨俊民送信,准备一起商量应该怎么处理此事。
而鄢懋卿和庞尚鹏则是赶紧商量,应该怎么利用盐政为朝廷筹措大笔的银钱,他们两人提供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是预售盐引,编制明年、后年的盐引,折价卖给盐商,但是注明之后这些盐引是用于支取余盐的,到底才能支取盐的。第二个想法就是朝廷以盐引为担保物向这些这些商人借款并给予利息,这些盐引介意转卖,而且朝廷还本付息。
对于他们所提出的这两个方面朱载坖最后认为还是以盐引为抵押们借贷这些大盐商手中的银钱和制钱,用于解决东南的钱荒问题。
而在苏州,浙直总督衙门,杨继盛正在思索应该怎么办,之前杨继盛和蔡国熙亲往南京,和张四维、杨俊民商量处置盐商的事情,杨继盛之前宣传朝廷的一百万铜钱已经很快就在就会抵达东南了,同时督师南京大学士张四维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支持朝廷的缓解钱荒。
这使得市场稍微稳定了下来,但是现在是官府又没有任何动作,使得百姓的焦虑情绪又开始滋生起来,杨继盛赶紧急报张四维,请求张四维想象办法处理此事,张四维也先从两淮盐政衙门和运河钞关的关库中动支银钱各五十万,用于缓解东南的钱荒状态,
同时为了防止又出现朝廷虽然投入了大量的银钱,但是效果并不会,因为大量的银钱实际上并没有到百姓的手中,市面上钱荒被没有得到缓解。
张四维规定,这笔银钱可以用来收储东南的粮食和布匹等物资,同时由官府派遣小吏和通商贸易银行、司农寺一道负责,朝廷直接向百姓收购粮食和布匹等物资,每家仅限六两,直接由司农寺官员收储之后予以转用,而通商贸易银行则是负责将所收来的散碎银子予以熔铸解运。
而朝廷在上海建立了铸币厂,也已经开始铸造银钱,以缓解朝廷和百姓的压力。
而张四维、杨俊民此世正在商量下一步的做法了,现在看起来东南的钱荒已经出兵得到遏制了,但是张四维很清楚,这只不过是暂时平静罢了,只要这些大豪商们手中还握有巨额的银两和银钱,大明东南的这场钱荒就很难结束。
张四维随即就签发了督师大令,明确要求地主、商人、百姓不准再使用散碎银子作为支付手段,所有的散碎银子都应该兑换成为大明的银钱和制钱。
而鄢懋卿、庞尚鹏则是向朱载坖上疏条陈有关以盐引为担保物抵押的相关规定,首先就是利息问题,鄢懋卿、庞尚鹏奏称:“存银时间越长,息银月高,为公款计,酌量变通,最高固定六厘月息,不如规定长存一年者以六厘行息,六个月者五厘行息,短存三个月以至两月一月者,概以四厘行息,逐日计息者,照市核计。”
抵押物是大明的余盐盐引,但是不是滥发的今年盐引,而是隆庆十五年、十六年的盐引,其实就是预售了,朝廷将这些盐引变相预售给盐商们,从他们手中获取银钱,解运到东南各省,去百姓手中兑换散碎银子。
为了防止豪商地主搅乱此事,要求百姓们持户帖赴官府兑换,限人限量,防止这些好不容易筹措来的银钱又被这些豪商们换走了,而百姓手中仍旧没有银钱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