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维珍倍感羞耻,所以四爷风里来雨里去正直办差、始终把江山社稷放在首位,她固然会觉得心疼,但是更多的却是欣慰。
她也盼着孩子们能够成器,以后也能像四爷这样一心为公,谁要敢做败家纨绔,不用四爷动手,她自己就会动手打断腿!
到了她自己这里,她的要求就更严格了。
除了捐银子建粥厂回馈社会之外,每年茯苓都会建议多购置田产以获利更多,每次她都拒绝得干脆利落。
她难道就不爱钱?
不,她喜欢得要命,不管是古往今来,不管是谁,想要在世间立足,想要让自己让身边人活得自在,甚至是为了证明自己,都不离开一个钱字。
都道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处在如今的时代,购田置地,绝对不算是邪门歪道,这钱来的方便又容易,但是她到底是不肯的。
谁知道她这个侧福晋轻轻松松买田置地夸夸收银子的背后,有多少被迫卖田卖身的人间悲剧。
别人都在做,单她不做,好像很不合时宜,并且对这个时代似乎也没有什么正面影响,但是她要守住她的底线。
她也会潜移默化用她的底线渐渐去影响四爷,若真能如此的话,那人间悲剧应该会少一些吧。
而她这个米虫的羞耻感也会少一些。
维珍的装模作样引得四爷“噗嗤”乐出了声:“那侧福晋可要多精进精进本事了,往后让你散财的机会只会更多呢。”
维珍听罢立时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真的?那侧福晋可就不客气了,侧福晋一直都琢磨想着再给甘肃捐银子打井,既然贝勒爷如此多金豪气,那就……先打一万口井?甘肃都捐了,陕西也不能落下了,自然要同沐贝勒爷恩典啊,那就也来一万口?想必华显大人会美得找不到北呢!”
两万口井?
上回在甘肃打一口井需要花费多少来着?
好像是……二十两吧。
两万口井那就是……
这妮子是打算让他把庄子宅子外加铺子齐刷刷打包卖了、然后拖家带口重回阿哥所窝着是吧?
还什么华显找不到北,他现在就已经找不到北了!
四爷:“……好你个促狭鬼!”
四爷咬着牙,然后就一把把维珍搂进怀里,不由分说就是一通挠,维珍最怕痒,登时就引得维珍又惊又笑,忙不迭又伸手捂住嘴,一边指了指身后的屋子,一边冲四爷使眼色。
你闺女可还在里头午歇呢!
四爷只得停下手,不捉弄维珍了,不过却舍不得收手,就这么搂着维珍,垂着眼看着靠在他肩头笑得面若芙蓉的女人,四爷觉得口干舌燥,旋即又忙不迭抬起头,对着深深浅浅的一片粉,默默平缓。
好熬人啊。
不过就只有六天,怎么就这么熬人呢?
四爷赶紧默默念起了《心经》,从前每每需要平心静气的时候,抄《心经》都是最能立竿见影的,但是现在……
好像不大管用了。
算了,心不静就不静吧,他可是个大活人,要是真的彻底心静了,那才要糟糕呢。
这么一想,四爷就轻松了不少,再垂着眼看着靠在自己肩头哼着小曲儿看着花的维珍,倒是不像刚才那么口干舌燥了,只觉得怡然温馨。
“万岁爷会巡幸甘肃或者陕西吗?”维珍突然问道。
都是同一年遭灾,朝廷也一同免了山西、甘肃三年赋税,陕西也被免了一年,只是万岁爷先前已经去巡视过山西了,维珍就好奇甘肃或者陕西,万岁爷会不会去。
四爷点点头:“这两年肯定会去一趟的,只是时候还没定。”
朝廷为了救灾动用国库银钱何止百万,不仅如此又免除赋税,万岁爷这般大手笔施恩,自是想要百姓感恩戴德,更加忠君爱国。
只是再如何施恩,也是天高皇帝远,但如果万岁爷亲自驾临的话,那效果可就大大不同了。
所以在赋税免除的这三年里,只要是没有特别原因,万岁爷肯定会西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