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爷,奴才奉的是……侧福晋的命,”苏培盛到底还是打了个哆嗦,“侧福晋让奴才一收到信就给……给主子爷熬一碗牛乳粥。”
对于四爷的没来由的怒气,苏培盛实在是意想不到,还以为四爷看了侧福晋的信会心情大好,他这个时候过来送牛乳粥,主子爷指不定还会赏他一把金瓜子呢!
结果,事情跟他想象的出入有些大哈。
怔怔地看了半晌面前的牛乳粥,四爷猛地扭头看向对面的苏培盛,沉声问:“她还给你写信了?”
“是……”苏培盛忙不迭点头如捣蒜,不待四爷追问,苏培盛忙不迭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四爷面前,一边解释道,“侧福晋担心主子爷的身子,又怕主子爷胃疾复发,所以提醒奴才要好生伺候主子爷。”
“对了,侧福晋还让高郎中给主子爷拟了一个养胃的食补方子随信送来,让奴才按照方子准备主子爷的一日三餐。”
一边听着苏培盛的汇报,四爷一边打开了信封,比起给自己写信的俏皮轻松,维珍对苏培盛的交代明显就严肃认真了很多。
从他的一日三餐到日常穿着,从吃茶到饮酒,维珍都仔仔细细叮嘱一遍,甚至比给他写的信还要多出一页。
除了之前在西北的时候,维珍曾经写信教苏培盛做芦荟胶之外,维珍就没有再单独给苏培盛递过话。
这回……
看来是担心坏了。
圣驾于八月底离京,如今已经出来一个月了,经由永清、文安、河间、献县、阜城、景洲,眼下抵达德州,下一地就是济南了。
李文烨如今在胶州担任通判,跟济南相去不远,四爷要伴驾自然没功夫去见李文烨,李文烨无诏也不可私离辖地。
若是维珍在的话,四爷会着人去接李母前来与维珍见面,可这回维珍没有跟着来,但是四爷也已经吩咐苏培盛准备好了礼物,着人往胶州送过去。
倒是维珍,压根儿都没想起来让他派人去胶州看一看李父李母。
定是为他担心坏了,满心满脑都是他,根本顾不上别的。
这妮子,冷不防受了这样大的刺激跟委屈,瞧着是应对自如,可是太后没给准信儿的那些天,她得有多担惊受怕?
私底下不定躲在被子里头哭成什么样呢,也不知道跟他诉苦抱怨,却还为他操心成这样。
四爷的手不抖了,就是喉头酸疼的厉害。
“主子爷……”
苏培盛的声音传来,四爷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身上。
主子爷的眼神好像比刚才温和多了哈。
苏培盛大着胆子指了指四爷跟前的茶杯,然后小心翼翼道:“主子爷,奴才给您换一杯……普洱吧。”
侧福晋在信里说的明白,这程子最好别让四爷喝茶,如果非要喝,那就喝普洱,说是普洱养胃,只是也不能沏得太浓。
这话刚才苏培盛哪儿敢说?也是瞧着四爷情绪变好了,才大着胆子说的。
然后,就瞧着四爷点点头:“端下去吧。”
苏培盛这才长舒一口气儿,当下赶紧端着茶杯退下了。
四爷把维珍的信折好又塞了回去,跟刚才的那一封放在一起,然后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吃起了牛乳粥。
待一碗热乎乎牛乳粥下肚,胃里就舒坦了不少。
苏培盛进来收拾了碗筷,又重新斟了一杯普洱端进来,然后退了下去,在门口的时候,就瞧着古德禄迎面走了进来。
“大古侍卫,来见主子爷呢?”苏培盛道。
“苏公公。”
古德禄匆匆点头打了招呼,然后快步进了书房。
怕是出了什么要紧事儿呢,苏培盛心中暗道。
……
的确是出了要紧事儿。
太子病了。
之前一路上都是好好儿的,可是在圣驾抵达德州的第二天,太子就病的下不来床了。
甫一得了太子卧病的消息,四爷自然是要便第一时间前往探病的,待四爷甫一出了院门,就瞧见刚好停在门口的十三。
“也已经听说了?”四爷问。
十三点点头:“是,弟弟刚刚听闻太子殿下卧病,所以就赶紧来找四哥,跟四哥一道前往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