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这是布政使司衙门,谁让你们乱闯?!”
“站住!全部站住!”
“衙门重地,禁止乱闯......”
江浙省布政使司衙门内,突然响起声声呵斥,还有众多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片嘈杂。
那些呵斥声,个个显得气急败坏,亦是充满了无奈,像是对闯入衙门里的什么东西,毫无办法!
听到此声。
偏房内,正要走出房间的主考官周翰章和布政使方知言等人,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门外。
也恰在这时,一名低级官员从门外匆匆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参政江大人带着江浙省的驻军突然闯进了衙门,我等守卫拦都拦不住!”
一进门,小官员便朝方知言急忙禀告,整个人满是急色。
“驻军?”
房内一众官员闻言,脸色一变,方知言当即沉喝:
“怎么回事?大夏军、政分离,各地驻军没有当地主官的允许和请求协助,不允随意闯进各地衙门,本官从未联系过江浙省驻军,他们为何擅闯衙门?”
“好像是为这次乡试的考卷而来,他们说奉旨押送此次乡试的考卷入京,现在他们在参政江大人地带领下,直往后院存放考卷的房舍去了!”
小官员快速回答。
可他的这话一出,方知言和周翰章以及他们后面的所有官员,皆是脸色骤变。
下一刻。
周翰章当即跑向了门外:
“拦住他们,本官才是此次乡试的主考官,所有考卷由本官负责,谁也不许绕过本官接触考卷,这是规制,谁也不许违背,驻军更是没权利插手!”
声音出,周翰章已是跑出了门外。
见此,方知言也二话不再说,带着一众官员匆匆追了过去。
不过在动身时,方知言朝身边的老参议暗中使了个狠厉的眼色。
那老参议看到,在跑到门外之后,立马跟方知言等人分开,独自抄小路迅速跑向了后院......
......
外面。
江浙省布政使司衙门内此刻一片骚乱。
布政使司参政江长歌和一名中年将领,带着两百余名士兵在布政使司衙门内横冲直撞,直闯衙门的后院。
他们一路所过,凡是有阻拦者,全部强行推开、或者直接亮出兵器威胁,一路无人敢挡。
并且,他们走过时,还一路留下士兵警戒,一副要戒严布政使司衙门的架势。
那模样,就像是要抄了布政使司衙门一样,很是强势。
也在这般如入无人之地间,他们很快便来到了衙门的中堂,然后就要穿过垂花门进入后院。
不过就在这时,他们的旁边急匆匆就大步走来了一大帮官员,呼啦啦地一下子挡住了他们的前路,正是匆匆赶来的方知言和周翰章等人。
“杨将军,你这是何意?我们大夏军、政分离,你们没有得到本官的允许,为何擅自强闯我布政使司衙门?”
“还有江参政,你作为布政使司衙门的官员,为何带外人强闯自己的衙门?你还是我江浙省布政使司的官员么?”
及时拦住江长歌等人,一出现,方知言便当场发作,气势汹汹地质问江长歌和他旁边的中年将领。
那中年将领正是杨高仁,原北疆飞狐军副将,现为大夏东部军团第四军主将,负责驻守江浙省。
他一听到方知言的质问,毫无动静,只是冷冷地望着方知言。
而他身边的江长歌,则是朝方知言严肃出声:
“方大人,我等为官,不是哪一地的官员,而是陛下和朝廷的官员!”
“杨将军也不是外人,亦是陛下和朝廷的将领!”
“既然都是朝廷官员,那自然要忠君事国,一切以国事为重,哪来的我们和他们之分?哪来的自己衙门和他人衙门?”
“方大人作为江浙省的主官,竟然如此说话,未免也太过狭隘了!”
江长歌毫不客气,直接把方知言给怼了回去。
方知言一听,见不仅没有压住江长歌,反而被说教了一顿,顿时气炸了,怒火中烧。
不过江长歌拿捏着大义,此事也较为敏感,方知言有怒也发不出,最后只是略过这事,恶狠狠地盯着江长歌:
“既然你说国事,那你告诉本官,你们所为何国事要把布政使司闹得鸡飞狗跳,甚至是连本官这位布政使都事先不知道?!”
“此事是驻军事务,下官也无权干涉,只是配合他们,事务是押解此次江浙省乡试的考卷入京!”
江长歌严肃开口,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方知言为何他事先不知道,但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连我都无权干涉,又怎么跟你说’?!
而方知言听到江长歌这话,却已是浑然没去管他的深意了,全部心思都在‘押解考卷入京’那句话上,顿时凝视向了杨高仁。
而他身后的其他官员,也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其中,周翰章顿时就怒了,当即朝杨高仁严肃凝喝:
“杨将军,什么时候驻军竟然插手科考事务了?此次江浙省的乡试是本官在主考,一应乡试事务都由本官署理,什么时候轮到驻军了?就算要押解考卷入京,那也是本官的事!”
“更何况,连本官都没有收到押解考卷入京的命令,你们又怎么突然冒出来要做这事?”
周翰章一连几个质问,威严的怒视杨高仁。
杨高仁面无波澜,也没有丝毫要跟这些人废话的意思,他一听到周翰章的话后,当即从身后一名亲兵手中的锦盒内拿出了一道圣旨,直接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乡试担有为国取士的重担,江南乡试更是重中之重,不得有丝毫差池......
“现命令东部军团为江南乡试护航,保证江南乡试公平公正,若有意外,当立即接管和封存江南乡试考卷,并立即押解入京,以备御览查阅!”
“钦此!”
最后的宣读声落下,杨高仁一收圣旨,冷冷地看向周翰章:
“周大人,圣旨都听到了吧?如今江南乡试出现巨大变故,众多学子质疑乡试、布政使司更是当街殴打众多要查阅考卷的学子,实乃闻所未闻,本将现在依照圣旨接管乡试考卷并押解入京,可有异议?”
质问声出。
周翰章已是呆立在了原地,整个人瞪大着眼,不可思议。
而方知言和其他布政使司的官员,亦是个个震骇和惊怒。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杨高仁竟然是带着圣旨过来的,更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让驻军来做这件事!
要知道,乡试可是朝廷政务,在如今大夏军、政分离的情况下,军队根本无权插手和干涉,要做也是他们这些官员来做。
可现在皇帝却让军队来接管和押解乡试考卷,那就说明皇帝已经极不信任江浙省布政使司了,这对江浙省布政使司的这些官员来说,是天大的祸事!
“江大人,继续带路吧,我等要立即接管乡试考卷!”
就在方知言和周翰章等官员被震在原地时,杨高仁没再理会他们,立马又看向了江长歌。
只是还没等江长歌有动作,周翰章就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当即朝杨高仁跳脚怒喝:
“杨将军你好大的胆子,中都距离江宁如此远,而乡试今日才发榜,考生闹事也不过才发生,你怎么就有了陛下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