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释第一次看见文岁雪哭,哭得好不可怜和脆弱。
哭得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弯腰俯身,把人抱进怀里,抬手,一边轻轻拍打少女单薄的背脊,一边出声安抚:“不哭,不哭……”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自作主张,不该把你推到他身边的……”
文岁雪抬手抹掉又流出来的泪水,刚准备说话,猛然看见,顾以青正一脸阴郁地站在绿植一侧。
她浑身一僵,哭红的脸颊都变得煞白。
沈释感觉到她的僵硬,意识到什么,忽地转身看过去。
不远处的高贺看见这场面,眼睛一下就瞪圆了,急得在原地转圈圈儿。
沈释下意识把文岁雪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顾以青,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吓唬她!”
顾以青视线发冷,脸色臭得不能再臭。
他定定看向露出半个脑袋的文岁雪,一边伸出一只手,一边用面无表情的神色说出宠溺的话:
“宝宝,我们回家。”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拐骗小孩的坏人,莫名的阴森和恐怖,令人遍体发怵。
文岁雪看向那只举在半空的手,神色犹豫。
沈释感觉到她的抗拒,微微挪了挪身位,恨不得她能凭空消失在自己身后。
“顾以青,威胁恐吓是犯法的,你就不怕顾氏毁在你手里么?!”
顾以青淡淡瞥他一眼,依旧举着手,视线落在他身后。
“宝宝,我威胁恐吓你了吗?”
沈释拧眉瞪他:“有没有你自己没点数吗?”
说完,他不忘回头安慰文岁雪:“岁岁,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谁料,文岁雪竟是从他身后走出,一手搭在顾以青那只手上。
沈释一个错愕住:“岁岁……”
顾以青缓缓勾唇,眼里满是胜利者看失败者的轻嘲。
眼见文岁雪就要被带走,沈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猛地抓住她另一只手。
“岁岁?!”
顾以青视线落在他们的手上,目光变得危险,一股阴冷的气息悄然散开。
文岁雪转头去看沈释,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后语气冰冷道:
“沈释,该说的都说清了,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就这样吧。”
沈释怔住,整个人傻在原地:“什……”
文岁雪唰地抽回自己那只手,转身和顾以青一道离开。
沈释被甩开的手僵在半空,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无措又无助。
直到那两抹身影消失,他那只手才无力地垂下。
……
车里。
顾以青一边降下挡板一边对司机道:“开车,开到我叫停为止!”
司机头也不回地颔首:“好的。”
挡板正好完全降下,隔绝声音和视线。
顾以青周身的低气压在狭小的空间内变得尤为明显。
文岁雪声音颤抖:“我……我晕车。”
顾以青倏地掐住她的后脖颈,视线阴翳:“谁让你不乖呢?”
话落,他猛地封住她的唇,肆虐横扫,带着惩罚的怒意。
直到文岁雪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这才肯松开。
缺氧过快,又晕车,文岁雪已经头晕目眩,整个人软趴趴的,像是没了支柱。
哗喇……
纯白色的高定礼服被一股暴力撕破,最后碎成两瓣,被无情地丢到车座下。
身上的重量让文岁雪呼吸变得更加困难。
她难受得不行,气若游丝道:“顾以青……我要死了……”
顾以青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拿出遥控按了按。
车顶被打开一个小口子,有风从上面涌了进来。
天气渐冷,还是大晚上的,衣服又被撕碎,文岁雪冷得抱住自己,感觉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
顾以青俯身压下,将她抱在怀里。
“抱我就不冷了。”
文岁雪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去抱他,牙齿都已经有点儿打颤。
“关……关上吧,好冷。”
顾以青没说话,一手固定她的脑袋,倏地吻住。
这次有新鲜空气涌入,所以这场较量时间比较漫长。
良久,文岁雪终于被松开。
但头发散乱。
无衣蔽体。
她软绵绵地躺着,微微张开唇瓣呼吸不断涌进来的空气。
这副模样,像是刚被欺凌。
虽然确实是这样……
那模样这么惹人怜爱,顾以青本就暗沉沉的眸子再往下沉了沉。
他伸手扯开领带,随手一扔。
文岁雪看他这样,连忙伸手去阻拦。
“别别别……会从车顶看到的!”
顾以青一把挣脱她的手,利落地脱下西装外套,拿起遥控再按了按。
“关上就看不见了。”
看着车顶上的小口子缓缓关上,文岁雪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我会晕车啊!”
顾以青脱掉外套,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腔和腹肌。
“我开了冷气,不会那么难受的。”
说着,他倾身而下。
文岁雪杏眸微微睁大:“冷气?!”
顾以青在她唇上轻点。
“乖,一会儿就不冷了,说不准还会出汗呢。”
文岁雪:……
她不太能接受这样子。
司机都还在开车到处乱转,虽然有挡板,但这也给她一种蹲在大街上拉屎的感觉。
准确来说,像被游街。
“不行……”
“顾以青,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顾以青一只手伸到尾座那边,精准地掏出一个胶带。
他语气阴森又发狠:“你叫他阿释,却叫我全名?”
文岁雪双腕都被他一只大手死死抓住,看他用嘴巴拉开一节胶带,心里的情绪说不太上来。
总之,是有点儿兴奋的……
嘿嘿。
“你别这样啊……”
她说话的时间,顾以青已经把她双手缠在一起。
男人抬起她的下巴,眼里各种情绪交加,但都争不过一个欲。
“宝宝,我要你用比他更亲密的称呼叫我。”
文岁雪不说话,就那么望着他。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顾以青没忍住亲了她一下。
“就叫老公好不好?”
“对,宝宝,就叫老公,再狠狠骂死老公!”
文岁雪好纠结。
一边是想要,一边是有点儿接受不了在这。
顾以青抬起她被缠住的双手。
“你知道该怎么骂我吧?我已经给你挑好关键词了!”
他的语气和神态形成两种反差,一种引诱,一种说不上的威胁意味。
文岁雪承认被勾到了。
“……”
“顾以青、你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风吹过海岸,海浪狠狠在沙滩上拍打。
“说了叫老公,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不会屈服的!”
“是吗,一会求饶我可不会听的。”
车已经快要把整个城市给逛完。
顾以青说得很对,真的真的很多汗,一点儿都不冷了。
文岁雪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晕车还是……
……
车在市里绕了第二个半圈。
“不要了……”
“叫声老公我就放了你。”
“……老公。”
“宝宝好乖……”
……
“混蛋!”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