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摇摇头,“信王如今跟宁王走得近,与我见面说话也藏着掖着好没意思。”
云妃闻言就道:“以前咱们依附皇后母子,与他们之间确实有些龃龉,但是事关子嗣大事,你们联手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云妃冷笑一声,“不就是让你先低头,成大事不拘小节,你不用在意这些小事。”
梁王不解,“母妃,你之前还让我先不管此事,怎么如今又要管了?”
“你媳妇若不闹,自然往后放一放也不打紧。”
梁王:……
“施胜玉的事情也是个契机,本想着让你媳妇跟宁王妃通个气,也算是送个人情过去,我瞧着你媳妇这事儿未必就办好了,消息递给了宁王妃,也未必能让人承情。”
云妃最不满意的就是梁王妃这性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高气傲目下无尘,却又没什么本事。
若不是瀚阳侯还算是能干,这个儿媳妇她是真的瞧不入眼。
云妃本想借宁王夫妻这柄刀刺向皇后,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宁王妃那里既然行不通,你直接去找信王,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含糊过去。”云妃本想往后拖一拖,但是瞧着是不行了,那就索性先把事情掀出来。
“母妃的意思是?”梁王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我本想着咱们隐于后,不急着出手,奈何你媳妇不成用。”云妃叹口气,“再说皇后这条船现在已经有了裂缝,咱们正好趁机下船,以后这样的机会可不好找了。”
梁王明白了母妃的意思,横水关的事情让父皇对太子心生不满,虽然父皇最后还是保了太子,但是并不代表父皇就真的把这一件事情揭过去。
若是因为此事,母妃与皇后闹翻,别人反而会骂母妃无情无义,可要是无嗣的事情闹出来,那就是皇后德行有亏,母妃与皇后翻脸也就顺理成章。
梁王立刻起身,“儿子这就去。”
事不宜迟,年前务必把这件事情办妥。
云妃看着儿子,“现在最要紧的是证据,为你们诊脉的皆是太医院的太医,先把这个人揪出来拿到证据为重。”
说着又看向儿子,“你媳妇不是跟你闹吗?你亲自去见你岳父,请你岳父帮忙,让他知道你想要嫡子的决心。”
梁王轻轻一笑,“母妃说的是。”
他去瀚阳侯府走一趟,瀚阳侯府必然会对他十分满意,那么王妃再回娘家诉苦,娘家也不会全信她的话,如此以后他们夫妻再起龃龉,瀚阳侯府也不会轻易指责他。
一箭双雕。
梁王脚步轻快的出了宫,等他离开后,云妃伸手揉着额头,看着齐嬷嬷说道:“真是一个省心的也没有。”
齐嬷嬷立刻劝道:“娘娘为了王爷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如今王爷能独当一面娘娘该高兴才是。王妃性子娇您慢慢教就是,可不能气伤身体。”
“她若是个听话的,何必让我这么烦心。”云妃嗤笑一声,“我就说当初皇后怎么好心挑了瀚阳侯府的女儿给我儿,瀚阳侯府虽好,可他这个女儿……哼!”
齐嬷嬷可不敢说梁王妃不是,只能劝道:“娘娘,王妃再不济,也跟您是一条心的。”
云妃看着齐嬷嬷,“罢了,不说这些闹心的,以后有她的苦头吃。你现在就去宸妃那边走一趟,知道该怎么说吧?”
“老奴知道,娘娘放心。”
齐嬷嬷知道云妃是让她将消息递过去,让宸妃知道这边准备开始查王爷无嗣的事情。
宸妃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娘娘这边没动静,她就一直也不出手,现在消息递过去,宸妃自然也就跟着出手了。
二妃联手,才能有几分把握制衡皇后。
齐嬷嬷自然不会去宸妃面前说什么,而是找了个借口将宸妃身边的白嬷嬷叫出来,她们这些做嬷嬷的都有自己的办法,打着要消暑茶方子的由头,不动声色的就把消息递了过去。
齐嬷嬷走后,白嬷嬷就去回了宸妃。
宸妃正拿着小银剪子修剪花枝,听了白嬷嬷的话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云妃还能再忍忍,结果这就忍不住了?她跟皇后这么多年,这情分真是比纸还薄啊。”
宸妃起初得了消息自然是又惊又怕,不过后来儿子寻了外头的郎中诊过脉,知道调理半年即可,便知道皇后只是压着几个王爷延迟生子,不是真的让他们绝嗣。
也是,皇后可不敢做这样的狠事,不然她的命也难保。
也是皇后做的隐蔽,毕竟两家王府当初都是有过孩子的,可惜都没能保住,如此谁也不会怀疑两个王爷不能生。
宸妃每每想起此事恨不能吃了皇后的心都有,只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得很,凭她自己扳倒皇后不容易,只有云妃与她联手才可。
让她主动去找云妃合作是不可能的,云妃毕竟还是皇后船上的人。
只能等云妃来找她。
只是没想到云妃也是个有意思的,事到如今也不肯直接与她结盟,还要绕着弯子行事。
不过好在云妃要动手了,宸妃自然会跟上。
她吩咐白嬷嬷将信王叫进宫,又让人给娘家递信准备动手,如此才长舒一口气。
另一边,齐舞阳中午见到了回府的宁王,才知道皇上突然下旨让他去户部监管,户部有陆临渊在,齐舞阳下意识的皱眉。
不过,她嫁给宁王之后,陆临渊没有再找过她,两人之间也算不上有仇怨,如今温婤过的也好,只盼着大家各自相安无事就罢了。
她是这样想,偏偏南平王妃不这样想。
宁王在王府用了午饭,不能午憩就被户部的官员请走了,年底户部要盘账,是一项大工程,宁王一刻也闲不下来。
齐舞阳小睡一会儿,刚起身没多久,管乐就来了。
齐舞阳见她面色不好,立刻问道:“怎么了这是?”
“温家想要送三小姐给陆世子做妾,南平王妃想要少夫人做媒。”
齐舞阳惊呆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管乐面色铁青,咬着牙说道:“未免太欺负人了,南平王妃又不是不知少夫人跟温家早已经断绝关系,这是故意为难人呢。”
齐舞阳却觉得事情不对头,南平王妃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只怕不是冲着温婤来的,而是冲着唐徽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