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舞阳在太素宫过上了养病的日子,皇后果然给她送了赏赐,齐舞阳让罗嬷嬷替她去给皇后磕头谢恩。
她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不管外头的纷争。
信王妃每次来看她,心情都不怎么好,她跟梁王妃要去侍疾,不能做做样子,是真的事必亲躬,她们是晚辈,丈夫又不是皇后生的,且皇后跟她们丈夫的生母关系又不算和睦,她们夹在中间日子自然不好过。
如此过了半月,齐舞阳头上的伤已经结痂,看上去还是有些唬人,她已经不再用布包着,免得伤口发炎恶化。
这日一早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来,送来一抹凉风,让人倍感舒服。
齐舞阳在小亭子里赏景纳凉,听着雨声,望着远处拢在雨雾中的群山,心里却想着宁王在横水关不知如何了。
这雨一下就是两日,虽不大却缠绵不绝,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这雨沉闷起来。
“王妃,温奉仪来访。”
谁?
温奉仪?
温颂?
齐舞阳很是惊讶,抬眼看着寒酥问道:“之前怎么没听说温奉仪跟着来行宫的事情?”
“是太子妃摔了一跤,温奉仪等人特意来太素宫探望。”寒酥道。
“太子妃摔了一跤?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到?”齐舞阳更奇怪了。
寒酥微微晚宴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太子跟太子妃起了争执,推了太子妃一把,正值下了雨地上湿滑,太子妃没稳住这才摔了。不过,这只是传闻,奴婢没有亲眼所见。”
齐舞阳冷笑一声,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会温颂到了行宫,如今又到她这里了。
她本不想见,但是这是太素宫,一群人都在这里,一点风吹草动都藏不住。
她看着寒酥道:“把人请进来,送到花厅那里去。”
“是。”寒酥起身去了。
齐舞阳起身更衣,丹桂跟紫苏立刻上前服侍,挑了一件青碧色的衫裙上身,乌黑的头发绾了随云髻,簪了一对珍珠赤金金钗。
她扶着丹桂的手走出去,一路到了花厅,就见温颂坐在玫瑰椅上,见她进来站起身。
齐舞阳是宁王妃,温颂是太子嫔妃,温颂在温家时就不喜齐舞阳,如今见了她,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齐舞阳也不以为意,就算是温颂跟她施礼,她也不能全受了,还要避一避身,如今她只点头见礼,她也轻松。
“温奉仪请坐。”齐舞阳在主座落座,看着温颂带着淡淡的笑开口道。
她跟温颂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自从她离开温府,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如今再见面,就不免有了些生疏。
瞧着温颂的气色远不如在温府时,且她面容瘦削,眉眼间带着几分郁气,瞧着这日子似乎过得不怎么好。
温颂此刻也在打量齐舞阳,她们温家出来的贱婢,如今竟然成了宁王妃,当真是老天不开眼。
只是她心里再不高兴,齐舞阳都已经是宁王妃,她自然不能表出来,又想起太子的叮嘱,挤出一抹笑容开口说道:“太子妃身体不适,我们过来请安,知道王妃也在行宫,就过来见见。冒昧前来,王妃勿怪。”
齐舞阳心想这倒真是长本事了,在温家的时候温颂可没有这样与她说过话。
“太子妃现在可还好?不曾听说太子妃身体不适一事,若是得知也该去探望的。”齐舞阳面带惊讶的开口。
“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并无大事,宁王妃安心就是。太子妃要养伤,一时半刻的也不好见人。再说,王妃也要修养,等你身体好些再去不迟。”
齐舞阳轻叹口气,瞧着温颂的目光落在自己额头的伤口上,那眼神闪过一抹兴奋,虽然她掩藏的极好,但是齐舞阳一直暗中观察,倒也瞧的分明。
她并不放在心上,笑着与温颂说闲话,“温奉仪这次来行宫是长住还是小住?”
温颂笑,“暂时先住几日,等太子妃身体好一些就回去,东宫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那边离不得人。”
说的这话就好像她管着东宫的庶务似的。
齐舞阳觉得有点意思,看着温颂又道:“听奉仪这话,倒是帮太子妃理事了?”
温颂没想到齐舞阳会直接这样问,脸上一时有些架不住,她倒是想,但是太子妃将东宫的庶务把持在手里,也只有朱良娣能分一杯羹,她哪有这样的体面。
只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笑着开口道:“在温家时王妃就知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把自己的事情理好就不错了。”
齐舞阳端起茶抿了一口,没有接话。
温颂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她也趁机端茶喝了一口,又做无事状开口道:“我接到了父亲写回来的信,不知王妃可收到了大姐姐的信?”
齐舞阳面色微凉,“温家大小姐?说起来,唐二少夫人与温家断了关系后,温奉仪就成了温家大小姐了,可是这个道理?”
温颂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王妃,一笔写不出两个温字,一家人就算是有些龃龉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剥皮拆骨的那种连着筋吗?倒也不必。”
温奉仪:……
她的脸色当真是维持不住了,“王妃,你这话何必说的这样难听,说起来当初若是王妃能劝一劝,大姐姐也不至于真的跟温家离了心。”
“是啊,若不是温家贪得无厌,不是自己的东西也要肖想,把人逼得没了活路,不然的话谁愿意跟至亲骨肉恩断义绝呢?”
打嘴仗,齐舞阳对上温家人就没输过!
温奉仪猛地站起身,面色铁青的看着齐舞阳,“做了王妃就是不一样了,比在我们温家为婢时嚣张多了。”
“是啊,温奉仪跟我们这些人就是不一样,上赶着给人做奴才呢。”
说得好听是个奉仪,其实不就是个妾!
妾,就是个奴才!
温颂气的面色铁青身体微颤,狠狠地瞪着齐舞阳。
齐舞阳笑着起身,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与温家再无干系,温奉仪与我以后也不用再见了,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