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
在兽灵泉水之中睡着,与承受不住兽灵泉水的煎熬而死掉,在令银月惊异的程度上,还是前者要更胜一筹的。
其实就劳鸿而言,若是抛开他的脑袋不说,就以他身体上其它部位所受到的痛苦感觉来说,还真的是可以让他无视到,在他十分困倦之时,可以困睡过去的。
而他现在的处境,也正是在脑部受到了几乎无法承受的痛楚后,终于是在筋疲力尽之中困睡了过去。
银月飞快的来到了劳鸿的身旁,有些不可思议的敲了敲他的肩膀,把困睡了大半日的劳鸿从一种修复性与保护性的睡眠中唤醒了过来。
其实以此刻劳鸿整个脑袋里所受到的痛苦程度而言,是早就会让他苏醒过来了的。只是一种保护机制的触发,使得他暂时隔绝了几乎所有的感觉,从而在睡眠的状态中,能够让他更好的恢复心神,修复之前所受到的损伤。
所以在劳鸿被银月唤醒了后,他脑部正受到的千万般的痛楚,也同时的被唤醒了过来。
“啊~额~”醒过来的瞬间,劳鸿就用双手捂住了他的脑袋,喘着粗气的低声呻吟着一些含糊不清的字眼,大颗大颗的汗滴从头上滚落而下。
银月大为惊异的看着劳鸿,心中已是有些明白了,也许之前的她,是犯了一个相当大的错误。而现在的她,则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除了看着劳鸿痛苦万分,没有一点办法。
苦撑了十息之后,劳鸿终于从最痛苦的状态中走了出来。痛苦的程度虽没有一点变化,但感觉上,又开始渐渐的麻木起来。
颤抖着垂下了双手,劳鸿猛地一个翻身,仰躺在了泉水岸边。呼吸仍很急促,但面目之上,已不再那么的狰狞了。
也是直到这时,银月才忽然想起来,若劳鸿撑不住了,是可以先脱离泉水恢复一下的。虽然即使是脱离了泉水后,受到的痛苦也并不能立即的解除,甚至还要持续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不过看起来似乎是不用了。并且,劳鸿能硬撑下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我,没想到,你们人类……会不太适合在这兽灵泉水中修炼……”
带着十足的歉意,银月终于是开了口。
“嘿……嘿嘿!没事……”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劳鸿很艰难的从嘴中蹦出了这几个字。甚至在刚开口时,他居然还妄图咧嘴笑出来,只是一股几乎让他眩晕过去的痛感,无情的中断了他的笑意。
“唉!”银月叹了口气,果断的放下了她心中的愧疚之感,转而十分严肃的对劳鸿说道:“你,能一直撑下去吗?还是,你能撑多久?”
见劳鸿就要立即的开口回答了,银月及时的止住了他,再次的开口道:“你不要急着回答,先想一想再说。”
可当银月的话音刚落,劳鸿就再一次的迫不及待的开起了口:“不,不想……会痛!我,能……一直!”
坚持着说完了“一直”二字后,劳鸿就在咬牙切齿之中紧闭上了他的眼睛,陷入了持续的颤抖之中。
“一直”二字说出来,就够了。余下的,也不必多说了。
眼见得劳鸿如此决绝,银月只是沉默了两息后,便也还了他一个决绝的“好!”字。
顿了一下,银月才又说道:“我离开几日,给你炼制丹药。”
其实银月所要炼制的,并不能被称作丹药,而该叫作兽药,又或是该叫作兽丹。毕竟银月并非人类,又怎会炼制人族所服用的丹药呢。不过,既然劳鸿连这兽灵泉水都能抗下来了,服食几枚兽丹又有何妨。
不管是人类炼制丹药,还是魔兽炼制兽丹,在炼制的过程中,都会消耗大量的心神之力。银月在炼丹之上,是理论远远大过实践的,这倒也不能怪她了。
谁叫她在那葫芦潭里,可谓是一夜升灵。只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从一阶中级的阶别晋升到了几乎突破三阶。原本在那之前,银月的心神也堪称强大,但在炼丹之上,却还是远远不够的,只能炼制一些初级的兽丹。
而到她被童远打断了一举突破至四阶的晋升传承后,虽然在阶别上被滑落到了三阶初级,可心神之力的强大,却是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影响。只是自此之后的这一年多来,银月也没有再尝试过炼制丹药了,以至于现在的她,在理论上应该能达到一个相当高的炼药水准了,但在实际上,她却是没有一点炼制高阶兽丹的经验。
简单的来说就是,怎么炼制兽丹,她都懂,可在实操上,她就是一次也没有炼制过。这就多少的有些尴尬了。
还好的是,炼制兽丹的材料是十分充裕的,完全可以给她挥霍。最大的问题还是,一下就炼制如此高阶的兽丹,失误与试错都是在所难免的,在这个过程中,心神之力的消耗,也将会是极其巨大的。
若是只为了提升炼丹的水平,银月也大可以慢慢的炼制,慢慢的等待心神之力的恢复。可这次并不只是为了单纯的提升炼丹水平,而是为了给劳鸿炼制出他急需的兽丹。这样一来,对于时间的要求,就显得十分的紧迫了。
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炼制出兽丹来,银月就要返回到那神灵泉水之旁。但如此一来,她也就相当于是将劳鸿一个人丢在了这里,无法顾及到他的生死安危了。
所以银月会对劳鸿问出那个问题:“你能撑多久?”
劳鸿的回答很勉强,也很决绝。这让银月的内心深受震撼,也让她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修炼一途,千辛万苦,十难九劫。既然劳鸿无惧,她银月又何必生惧。
太阳西斜得厉害时,银月又回到了神灵泉水的潭边。就在她一去一回的功夫里,童远已是第二次从紫晶空间里退了出来。
两次的尝试,童远才算是领教到了这神灵泉水的厉害。第一次从紫晶空间里退出来时,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心神,只是在退出的那一刹那,他就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