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莺失魂落魄的走出办公室，手指紧紧拉着裙边，骨节之间青筋毕现。
明明是衣衫不整，路过的人却表情冷漠。
没有人关心她的遭遇，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或者早已习以为常。
她浑浑噩噩的回到工位，脑子里一片空白。
早上出门还是完璧之身，几个小时后就被畜生玷污，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但某些外溢的恶心感提醒着她，这不是噩梦，她已经身处在地狱深渊。
遭了，会怀孕吗？
一想到有可能怀上畜生的孽种，赵莺就生理性恶心，恨不得马上去买药吃。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却看到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拿着文件夹走了过来。
“小赵，恭喜你，你的试用期结束了，从今天起正式转正，定岗总经理助理，待遇上调三级，签个字吧。”
如果是一个小时以前，听到转正两个字赵莺会兴奋不已，但此刻只觉得讽刺。
原定试用期三个月，被狗日了就马上转正，这家公司哪里有正规企业的制度，一切全凭老板的心情。
呵呵，我可真傻，天真的相信网站上的介绍。
什么百亿级房企巨头，什么示范企业……
都是骗人的，这栋楼里都是骗子！
赵莺凄惨的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胖女人，看着这个当初面试她的人。
胖女人的脸上在笑，好像真的在恭喜她，看起来多和蔼可亲的人啊。
大家都是女人，girl help girl，她本应该更有同理心啊。
可眼下自己衣衫不整的从郭有才办公室出来，包臀裙破烂不堪，腿上的血迹都没擦干，任谁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她怎么能笑得出来？
赵莺心寒至极，不由想到半个月前面试的时候。
这位挂着高级人力专员名头的女人，对她投递的简历根本没怎么多看，完全不在乎她是不是南大的高材生，只一个劲儿打量她的身材，甚至还热情的问她三围是多少，说入职后方便定制工服。
当时自己还开心得不得了，一个劲儿感谢大姐照顾。
如今想来蓝城集团的招聘完全是为了满足老板的色欲，这个虚伪的胖女人就是郭有才最大的帮凶。
想到这里她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傻逼蠢女人，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胖女人的笑容更像是一种讽刺，她的表情似乎在说：
“长得漂亮又怎样，不过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从小到大被追捧的骄傲自信，在这一刻仿佛玻璃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赵莺彻底崩溃，歇斯底里的把纸撕成碎片，然后要扇这个帮凶的耳光，但手刚抬起来就被抓了个结实。
“怎么，看到升职加薪就激动得要打人了？你可不能仗着在老板那里刚得宠，就恃宠而骄啊。”
“混蛋，你们都是混蛋，你是故意骗我进来被侮辱的，我要去举报你们。”
“呵呵，小姑娘家家的说话都不过脑子吗？”
胖女人收起脸上的皮笑肉不笑，换上狠辣的目光盯着赵莺，让她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首先，你是自愿入职蓝城集团，没有人逼你，而且你现在要是想走，你也可以随时走，公司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许是见多了赵莺这种撕文件的行为，胖女人从架子里又抽出一张一模一样的扔到桌上。
“其次，你想报警也可以去试试，你看是郭总这个杰出企业家的能量大，还是你一个刚毕业啥都不是的小姑娘能量大？
蓝城集团一年为社会解决多少就业，贡献多少税收啊，你看有人理你不。
最后呢，同为女人又是老大姐，我还是想劝劝你。
女人嘛，长得漂亮是资本，但这个资本不是真金白银，再漂亮的人过个几年十来年也就老了，你不趁着现在把资本变现，以后老了才是后悔。
找个有钱的老板依靠有什么不好？
你很累吗？
不就是张张腿偶尔陪他睡一觉，舒舒服服躺着就把钱赚了，又不少块肉。
我要奉劝你啊，别想着报警起诉，比你性子刚烈的姑娘我也见了不少了，一开始都吵着要报警，结果呢？
到现在为止一个泡都冒不起来，不仅一分钱拿不到，还被全行业封杀，郭总的背景超乎你的想象。
听我一句，把钱拿着，把字签了。
既来之则安之，跟了郭总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女人嘛，靠身体吃饭不寒碜。”
胖女人舌绽莲花说了一大堆，见赵莺哭着摇头不答应，担心这个郭总才看上的美肉做傻事，临走前又道：
“你想做什么都没人会拦着你，你想告你现在就可以去告，你家里还有个妹妹在读高中是吧，还有你爸妈打工供出一个名牌大学生不容易，多为他们想想。”
这是提醒，也是威胁。
赵莺坐瘫在椅子上，门大敞开着，她却迟迟不敢踏出那一步。
是啊。
郭有才身兼优秀企业家、杰出青年、企业家代表等多种名号，怎么可能被自己轻松扳倒？
我该怎么办？
……
或许是郭有才长期这样子，公司里已经形成了一套熟练的善后流程。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自来熟亲切的和赵莺打招呼，然后开始交心谈心。
“唉，小赵啊，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因为我以前也和你有相同的经历……但是后来我一想啊，反正都要被男人糟蹋，被谁糟蹋不都一样吗？
起码郭总还会给钱，我现在啊都自己在临安买房了，爸妈跟着一起住别提多开心了……”
“不能去告的，你不知道，之前有个女生去报警了，结果第二天就被当精神病送进精神病院关起来了，到现在都没放出来。”
“还有个女的拉横幅，结果没过多久父母就出车祸死了，车祸嘛，交通肇事罪咯……”
噼里啪啦一通说下来，赵莺更加绝望。
照她们的说法，走不得，告不倒，惹不起。
难道我只能一辈子在这里做玩物，直到人老色衰被玩腻了当块破抹布扔掉？
不，绝对不要这样！
赵莺绝望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谁才能拯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