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蛋调剂气氛，楼聿也不再尴尬，索性就说起正事。
本来他还打算过两天再找姜芙。
“药材种植园？具体在哪儿？”
果然，姜芙一听就来了兴趣。
做养生茶饮，其中少不了需要中药草作为原料，因为之前的产量较低，所以公司是从几个经销商那里订货。
但如果销量打开了，需要的原料就会更多。
为了控制成本，也为了保证供应的稳定性，最好还是能跟种植基地进行长期合作。
姜芙早就考虑选一两个大规模种植园作为供货商了。
二道贩子到底没那么靠谱。
“一个在西北，一个在西南。西北那个老板跟我家沾亲带故，算是远房亲戚。西南那个是我一个朋友家里开的，他演了几年戏，一直不温不火，后来就回去继承家业了。”
像枸杞，就是青海、宁夏两地最有名，都在西北。
至于西南，那更是适合如三七、天麻、茯苓、川贝母等诸多药材的生长。
做生意的人，都清楚货源的重要性，货不行，再能吆喝也够呛。
所以，姜芙决定亲眼去看看。
如果合适，就尽快签合同，趁着销量节节攀升，扩大生产。
是楼聿给牵的线，自然也是他陪着。
初步定下来初六一早出发。
两个人简单敲定了行程安排，大过年的，姜芙也没找助理，自己买好机票。
楼聿挂了电话，嘴角扬起。
投其所好，其实也不太难嘛。
楼甜猛地凑过来，口中啧啧：“有你这么追女孩的吗？人家约会去迪士尼，你俩去地里刨土坷垃？”
楼聿看她一眼：“约她去迪士尼，她不一定答应，约她去种植基地，她百分百点头。”
真以为谁还没有一点小心机了？
楼甜被噎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她抢过大蛋，用手一下下抚过它的脑袋，提醒道：“人家还小，你就是有什么想法，也给我悠着一点，起码得等到大学毕业再说。不然，人家父母非得把你头打烂不可！”
这一次，换楼聿一窒。
楼甜似乎没看出他的心塞，还在旁边火上浇油：“哎，老牛吃嫩草……”
楼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尤语菲今年多大？”
楼甜当时就把嘴给闭上了，起身要走。
得，乌鸦落在猪身上，光盯着别人去了，倒是没注意自己。
楼聿不依不饶：“别走啊，展开详细说说……”
楼甜抱着大蛋，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跟弟弟讲自己的恋爱经过，不要太羞耻！
初六，姜芙和楼聿一起先飞到春城，这里地处西南，没那么冷。
按照他们的计划，要等天气暖和一些，再去西北。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实地考察，公司和两个种植基地都签订了长达五年的合作计划。
姜芙比照着业内掮客的标准，还往上提了提，给楼聿付了佣金。
楼聿没有拒绝，收下了，又反过来请她吃饭。
相处这么久，他已经摸索出了和她的相处方式，就是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比如这笔佣金，如果楼聿死活不要，那么姜芙反而会感到困扰，因为她还要找其他机会，把这个人情还给他。
他痛快收了，她果然很高兴。
而且，楼聿还可以顺势再约饭，一举两得。
姜若实冷眼看着，心里暗骂小狐狸，真是精得很！
偏偏女儿还小，根本还没开窍，如果自己横加阻挠，说不定反而提醒她了！
好在，据姜若实偷偷观察，姜芙眼下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她顺利完成高中学业，也没有按照郭婷蕊的期望，去国外读艺术，而是在本地一所大学读了食品安全与工程专业。
这让郭婷蕊大为失望。
什么食品安全，听着就不大气。
学这玩意儿，还不如去读工商管理或者人力资源呢，好歹说出去不丢面子。
但姜芙根本不听她的，姜若实也支持，还认为专业对口，在未来大有可为。
随着老龄化社会的到来，人们更看重健康，食品安全这一领域也会受到更多的重视。
至于管理那一套，姜芙觉得，她完全可以等毕业之后去公司慢慢摸索，犯不上花四年时间去学。
“行行行，你们父女俩一条心，我管不了。”
郭婷蕊认命了。
相比于一向懂事听话的姜芙，她把精力更多地放在了云姝的身上。
云姝解约之后，依旧无戏可拍。
好不容易接触了几个综艺，其中一个邀请她做飞行嘉宾，录了一期节目，但被剪辑得乱七八糟，最后也没剩下几个镜头。
播出之后，翻不起水花，并没有拉动收视率，于是没了下文。
她本人倒是想继续搞直播。
说说笑笑，连吃带喝，每天随便直播两三个小时，不累，还有钱赚。
但郭婷蕊严厉禁止：“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是演员，是明星，你想堕落下去，改做网红吗？”
哪有正经大明星天天直播带货的？
不是实在没戏可拍，就是家里要破产，急着还债呢！
她一向果决，这一次也不例外，花钱把云姝送去国外读书，选了一所二流大学的导演系。
以后找个适当的机会，以转型幕后为噱头，重新以女导演的身份杀回来。
没等云姝拒绝，郭婷蕊已经都安排好了，直接把她打包送上飞机。
等出发去机场那天，大包小包的行李，都是郭婷蕊亲自收拾的，连炖汤的砂锅都带上了。
母女俩一出门，姜若实怕姜芙心里不舒服，特地把她叫到身边。
“做父母的就是这样，你要说他们有多坏吧，那也不至于，只是难免偶尔伤你一下。”
就像钱钟书说的，老实人的恶毒，就像米饭里没淘出去的砂砾，鱼肉里没挑干净的骨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痛。
郭婷蕊是大奸大恶之人吗？
那肯定不是。
她虽然不是老实人，却也是不被防备之人，所以才会伤人而不自知。
好在姜芙是姜芙，她不会被伤到。
“嗯，人性使然，何必在意。”
看着女儿平静的侧脸，姜若实叹了一口气。
居然有人说他偏心，把公司交给小女儿不说，还拿钱给她折腾。
起码姜芙不败家业！
“反正我跟你妈现在也算各花各的，她乐意贴补谁，那是她的自由。”
姜芙点头：“嗯，我不眼馋，再说如果我真的遇到什么事了，你和我妈肯定也会管我。”
只不过她尽量不让自己落到那种地步。
伸手朝谁要钱的滋味儿都不好受，哪怕是朝爹妈。
之前创立家芙的时候，她就顶着巨大的压力，经常一宿一宿睡不着。
如今生意进了正轨，极品也消停了，姜芙有一种终于可以喘口气的感觉。
就好像以前都是活着，现在可以试着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