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男人还算贴心,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居然已经快十一点了,顿时打消再聊下去的念头。
“你房间在几楼?我送你上去。”
姜芙婉拒:“不用了,我队友都在咖啡厅等我。”
他们还没收尾,所以需要挑灯夜战。
楼聿没想到,这群半大孩子居然这么拼,但他也说不出“差不多就得了”这种话。
于是,他默默地陪着姜芙下楼,去了一楼咖啡厅,等她找到队友,自己才离开。
五个人奋战到凌晨两点多,把报告交上去,这才勾肩搭背,睡眼惺忪地回去睡觉。
睡了不到五个小时,他们又要起来准备当天的项目设计和cAS成果汇报。
吃午饭的时候,姜芙恨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两只眼睛轮流睡觉。
小爆实在看不下去了:“我给你进行一下颅内舒缓吧?”
姜芙顿时来了精神:“那是什么?要钱吗?”
小爆骂她:“我要钱干嘛,我能花钱吗?”
真是太小看它了,张嘴闭嘴就是钱,人与人,不是,人与系统之间的信任和友爱呢?
然后,它就在姜芙的大脑里释放了一段类似电流的东西,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半分钟左右,也没有耽误她吃饭。
咽下嘴里的食物,姜芙试着晃了晃脑袋。
那种酸胀、压抑、堵塞、淤积、疲乏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她又惊又喜:“你还有这个本事?”
说完,姜芙把脸一板,面露警惕:“现在才想起来,白天怎么不说?难道你小子还想搞囤积居奇,奇货可居,待价而沽,投机倒把那一套吗?”
小爆连呼冤枉:“是我检测到你大脑疲劳值过高,好心好意帮你放松,再说除非达到一定数值,不然做了也没用啊!好啊,姜芙,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靠谱的一个系统?”
一人一统同时陷入对对方的怀疑中。
倒是队友们惊奇地发现,吃过午饭的姜芙跟打了鸡血一样,原地复活。
每个小组都要派出一人做15分钟的汇报,组长看她活蹦乱跳,果断把任务交给姜芙。
轮到姜芙上台,坐在下面的张老师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且不说她毫无经验,就连报名都是拖到最后一天。
不过,姜芙口齿清晰,语速适中,整个汇报详略得当,重点突出,所以评委们都打出了比较高的分数。
有人不服气,私下抱怨:“这是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别的组都是组长上去做汇报,凭什么轮到他们组就是姜芙啊?”
也有人表示,没有明确规定必须由组长汇报成果。
等姜芙走下讲台,她的队友们都迎上来,兴奋地和她击掌庆祝:“不错不错!”
目前,他们这一组排在第二名,和第一名的差距也还很小。
第三天也就是最后一天,比赛内容是商业计划竞赛。
题目是统一的,为某商场周年庆活动策划。
整个计划书要在3小时内完成。
姜芙留意到,几乎所有人都面露菜色,要不是小爆昨天帮她弄那个什么颅内舒缓,估计自己也早就撑不住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姜屿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起码他的体力和精力都远远超出一般人。
据科学研究表明,这世上就是有人天生气血充足,活力旺盛,每天哪怕只睡几个小时,也能生龙活虎。
姜芙觉得姜屿年大概就是这种人。
没妈的孩子都早熟,早在姜屿年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退让。
好在郭婷蕊生的是女儿,之后也一直没怀孕。
但姜屿年承受的压力却并没有因此减少。
与之相对的,就是他也比任何人都需要一个发泄口。
把计划书交上去,大家顿时感到一身轻松。
“不管最后排名如何,我们都尽力了,特别是姜芙。来,咱们干一杯!”
组长举起可乐,五个人用力碰了碰,终于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午饭。
有人问姜芙:“你怎么忽然想来训练营了?听说你明年就要去欧洲读艺术专业,难道是我们听错了?”
其他人也点点头。
姜芙趁机解释:“之前确实有这种打算,但我初高中都在国内读,考上国外名校的可能性很低。”
身边一大堆十二三岁就去国外读书的小孩,只有尽早进入当地的教育体系,才能顺利考入那些脍炙人口的知名学府。
“学历确实很重要,但是我考虑过了,还是想尽快熟悉家里的生意。”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隐约明白了什么。
原来姜家并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么一团和气啊,兄妹之间的竞争几乎已经快要摆到台面上来,别看姜芙还没成年,就要下场跟大哥battle,怪不得她一夜之间成了拼命三娘。
那句话怎么说的,世子之争,素来如此!
几个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没再追问,而是换了其他话题。
下午三点,企业导师点评各组的综合表现。
姜芙再次看见了楼聿。
他是企业导师之一。
学校每年都会花大手笔聘请企业导师,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恰好是楼聿负责点评姜芙这一组。
他先点评的是第一天的企业危机公关处理,还特地表扬了他们在模拟变量和关键决策点上的考虑非常健全。
“社交媒体的发酵同样会引起索赔诉求的变化,因此在该事件发生之后,要快速溯源危机源头,在舆情引导上采取积极策略,同时令法务提前介入,避免二次危机。最后,该小组能够做到在1小时内发布内部通告,在4小时内召开新闻发布会,牢记相关处理原则,值得表扬。”
所以,楼聿也给他们打出了最高分。
掌声雷动。
姜芙和队友们也在用力鼓掌。
因为计划书稍逊一筹,他们拿到了本期训练营的亚军。
但已经远超预期!
五个人手拉着手上台领奖。
巧的是,给亚军颁奖的正是楼聿。
他挨个与他们握手,并颁发奖杯和证书。
每个人都笑嘻嘻地伸手,把奖杯摸了一遍,然后把抱着奖杯的组长簇拥在中间,拍照留念。
被挤到一边的楼聿:“……”
张老师在旁边叹气,世道真是变了,二十年前,不,哪怕十年前的学生也不会这么有个性。
跟导师合照,不得让导师站在c位吗?
但现在的孩子才不管呢,这是他们的舞台,这是他们在庆祝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
等他们下去,张老师才赶紧向楼聿道歉:“楼总,真不好意思,等一下重新拍照。”
楼聿并不在意:“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他要出差半个月,是今晚的航班,行李已经放在车上,等一下司机直接送他去机场。
张老师本想亲自去送人,但接下来是冠军颁奖,他走不开。
“姜芙,姜芙,你替我送一下楼总!”
张老师一扭头就看见满脸是笑的姜芙,立即给她安排任务。
子曰:有事,弟子服其劳!
姜芙两步窜过来,一个鞠躬:“楼总请慢走!”
那架势,就跟饭馆服务员一样,就差再来一句“吃好您再来”了!
走出几步,发现她没跟上来,楼聿回头:“给你的东西在车上,你跟我来取。”
姜芙愣了愣,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姜芙确实很高兴,忍不住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照了照。
楼聿看着她的侧脸,忽然开口问道:“马上暑假了,你想拍戏玩玩吗?”
他公司最近两个月在筹拍一部精品短剧,别看是短剧,但制作成本高达五百万,在整个短剧行业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一般的短剧成本大多在三十到五十万之间,甚至如果要求不高,十万八万都能拍。
这部剧里的时间跨度很大,有一部分涉及女一号和男一号初高中时期的戏份。
楼聿认为,最好是找两个真正年轻的小演员来出演这部分内容,而不是强行给两个主演扮嫩。
不是说穿个校服,扎个高马尾,剪个刘海就是中学生了,二三十岁的人和十几岁的人明显不一样好不好?
观众又不瞎。
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姜芙被吓了一大跳,她直接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抗拒:“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