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直播，姜芙只连线了徐玉兰。
她表示：“一天最多一个，多了看不过来，精力有限。”
下线之前，姜芙还告诉粉丝们：“我直播时间也不固定，大家有空就来，没空就算了，一切随缘吧。”
也有人疑惑：“今天怎么不跳舞了？”
还有，小奶芙怎么忽然换了风格，一下子变成纯情女大学生，难道是改走其他赛道？
姜芙冷笑：“跳进局子里吗？”
众人这才想起，平台这两天正在严打呢，谁还敢顶风作案，不想活了？
一场直播，草草结束。
关了灯，收起支架，姜芙立即跑去敲隔壁的房门。
“你看到没有？她心里一定有鬼！”
一见到雷叶，姜芙语气笃定地说道。
雷叶拿着手机，他刚才也看了直播连线。
“但她只要咬死不承认……”
姜芙摇头：“你看着吧，她一定会曲解我的意思，甚至还觉得，我就是上天派来给她指引的。”
雷叶瞪大眼睛：“你是说……”
姜芙用力点点头：“接下来就靠你了，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不过，她见过我了，我最好别出现在她面前，防止打草惊蛇。”
一想到雷叶在这一片的名气，她觉得他也不适合。
“我去叫小旭。他在外地上大学，变化挺大，不熟的人估计认不出来。”
姜芙想了想，哦，是那个把房子租给原主的男人，和雷叶年纪相仿，但十分圆滑，三言两语就哄得原主签下了合同。
本来原主也对那么高的租金望而却步呢！
架不住他在旁边一顿忽悠啊！
很快，潘旭来了，也是差不多的造型，大背心，大裤衩，趿拉着凉鞋。
看到姜芙居然也在，他对着雷叶就是一阵挤眉弄眼。
他妈说了，小叶子开窍了，把隔壁租给一个美女。
没想到，居然就是自己前些天接待的那位。
真有他的，都能把人忽悠到放着高级公寓不住，跑来住这老破小！
还不是为了离他近一点吗？
于是，在姜芙眼中，潘旭是个大忽悠。
但在潘旭眼中，雷叶是个超大忽悠。
“说正事。”
雷叶简单说了一遍，给潘旭分派任务：“你这两天就负责盯着徐玉兰，不出意外的话，她会买些香烛之类的东西，再找地方偷着烧了。”
潘旭很怀疑这一点：“她有那良心？我记得我妈说过这事儿，说孩子死了，她又哭又闹，非说是洗衣机把孩子给洗死了，逼着人家赔钱。后来人家生产厂家还专门做了实验，说不可能，但也没用，社会影响太大了，最后到底赔了钱。”
姜芙没听过这一段，雷叶同样不知道。
“具体赔多少，我妈没说，她也不知道，但据说徐玉兰的儿子儿媳妇很快就买了新房，搬走了，只剩她住在这里。哦，还有后来生的那个小孙女，没跟爸妈一起住，平时徐玉兰带着，周末两口子过来看看孩子。据说，是为了再生一个，方便备孕。”
能买房，那赔偿款肯定少不了，两条命，至少也得六七位数。
“不管她有没有良心，你就仔细盯着。”
雷叶沉声道。
姜芙也说：“潘先生，你一定要盯紧一点，我觉得以她的性子，她不会收手。”
挑起徐玉兰心底的渴望，是她不得不做出的冒险举动。
小孙女很可能会面临危险，姜芙不忍心，可是她没有其他办法。
当年那件事，早已盖棺定论，连洗衣机厂家都赔了钱，即便她再翻出来，也不能把徐玉兰怎么样。
所以，只好再推她一把，让她自取灭亡。
如果她悬崖勒马，再不做恶事，他们也没有机会找到犯罪证据。
选择权，其实从一开始就在徐玉兰自己的手上。
“那么客气呢，叫啥‘潘先生’，你跟小叶子一样，喊我小旭就成。”
说完，潘旭还用手肘拱了拱旁边的雷叶。
雷叶无奈：“稳当坐着，整天跟多动症似的。”
三个人又把接下来的计划仔细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遗漏的，这才分开，各忙各的。
虽然暂时算是一个网络骗子，但姜芙比较有职业精神，她让AI给自己整理了一些资料，认真看了起来。
都是一些玄学入门知识，再附上详实的讲解，倒也不难理解，姜芙边看边记，倒也学了不少。
以后骗起人，不，以后引导起人，就更加似模似样了。
两天后，周日。
有警车“乌尔乌尔乌”地一路开了过来，停在距离雷家巷不远的一个小区门外。
没多久，徐玉兰被带走。
据说脸色灰败得很，头发乱了，衣服也脏了，有人言之凿凿地表示，亲眼看到她想跳窗逃跑。
警察上门抓人，被抓的老太太竟然要逃。
这说明啥？
说明她一定知道自己犯了事，说明她犯的事也老大了！
不然，你跑啥？
小区楼下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从下午到傍晚，依旧有人不舍得离开，哪怕不做饭，也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光她一个人，她儿子儿媳妇也一起被带走了。”
“啊？那真是出大事了。哎，昨天晚上，我还恍惚听了一嘴，说她家那小孙女不见了？”
“对啊，不是说孩子丢了，到底找没找到？我家孩子昨天中午还跟她家小孙女玩了一会儿，一听说孩子没了，把我吓得今天都没敢让孩子出去！”
“邪门了，她家孩子咋养不住，一个两个三个都出事……”
离了一段距离，雷叶、姜芙和潘旭静静地站着。
姜芙对雷叶压低声音：“你现在还能看到那两个吗？”
他点头：“就在你前面一点的地方。”
姜芙表情呆滞：“……也不必说得这么清楚。”
大的小女孩搂着妹妹，对他们鞠躬。
雷叶叹气：“走吧，你们留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两个小女孩乖巧地冲他摆摆手，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不见。
“走了。”
似乎看出姜芙有些害怕，雷叶也轻声说道：“不会再回来了。”
潘旭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没办法，他两天两夜没睡，一直蹲在徐玉兰家楼下，跟看贼一样看着她。
先是当天晚上，看她去买了纸钱香烛等物，夜里偷偷烧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躲在暗处的潘旭凑近一些，想听一听这老太太念叨什么，是不是在跟神明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