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老师说起正事，少女冷哼了一下，然后指着一旁伸着白藕般的小胳膊在空中乱舞的女婴：
“你不是说她有人鱼血统么？我想先把她送回她们族群。”
“毕竟，我们总不可能一直带着一个孩子。”
“这点你放心，这个女婴是通过繁育力量创造出来的，她的生长速度要比正常婴儿快几十倍。”
“估计用不了几个月，她就能长成像你这样大了。”
说到这，苍老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才嘀咕了一句：
“当然，也有可能长得比你还大。”
少女没有察觉到自己老师的话有歧义，她还是摇头道：
“身体长得快有什么用，她的智商又不能跟上她身体成长的速度。”
“到时候成年人的身体，婴儿的智商，这反而更麻烦。”
苍老的声音反驳道：“但她体内不是还有两道灵魂么，可以让那两道灵魂操纵这副躯体啊。”
“这样她不就懂事了么？不就不会给你添麻烦了么？”
“但是我们可是在逃命啊，万一我们被知识教会的人找到了呢？那岂不是会连累这个无辜的人？”少女没好气的说道。
“罢了！送回去就送回去吧！”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
“怎么感觉老师很不情愿，老师很喜欢这个女婴？”
“老师该不会是想玩养成吧？”
说到这，少女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从前那位知识渊博，面容慈祥的老师形象在前段时间就已经彻底崩塌了。
现在少女对自己老师的印象只剩下一个老变态了。
不对，是个好色的老变态。
虽然老师解释说，这是因为他被人性污染了，但她才不信呢。
“你在想什么呢，在你心中老师就是这样的人吗？”
这位曾经侍立在神明身侧，在教内地位只比教皇低一点的知识皇帝语气有些不悦。
少女呵了一声，反问道：“难道老师不像那种人吗？”
“像吗？哪里像了？”苍老的声音有点恼羞成怒了。
这时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道：“确实不像！”
“本来就不……”
苍老的声音哼了一句，原本想说本来就不像，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突然听到少女的后半句话。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那种人。”
苍老的声音语塞，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
“我和你解释过的，我现在缺失了神性，被人性污染了。”
“之前在教内那个我，才是我真正的性格。”
“不然你以为我堂堂一位天使，为什么这么多话？”
“可能你天生话多。”少女毫不客气。
苍老的声音气急，半天没有说话，独自生闷气去了。
一段时间后。
“老师！”迟迟没听到自己老师说话的少女又开口喊了句。
“哼！”苍老的声音哼了一声。
“我实话实说吧，你想将这个女婴送回人鱼一族，但你知道人鱼一族现在在哪吗？”
少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然后说道：“老师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苍老的声音没好气的说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不是很愿意将这个女婴送回去。”
“倒不是想把她留在身边，而是因为现在人鱼一族所在的地方有点微妙。”
“在哪？”少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在八百年前，人鱼一族逃离人鱼王庭后，其中一部分为了获得海洋教会的庇护，选择改信海洋与风暴之神，如今她们正被海洋教会当做宠物养在圣安格雷岛的附近海域。”
少女呼吸一滞，圣安格雷岛她自然是听说过的。
因为这是海洋教会在暗之外海的总部所在地，那位负责海洋教会在暗之外海事宜的天灾之皇，圣·安格雷如今就坐镇在那。
和她的老师一样，那位圣·安格雷冕下同样是一位序列1的圣者，是行走于地上的神只。
但那位可不像她老师一样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那可是一位完整的，处于巅峰期的圣者。
“哼，怕了吧！”苍老的声音哼了一声。
“那另一部分呢？老师不是说那是其中一部分么，又不是所有人鱼都在圣安格雷岛屿那边。”
少女才不会承认自己害怕了呢。
“另一部分，因为不愿意改信，没有强大势力的庇护，这些年东躲西藏，再加上诅咒的影响，如今数量已经十分稀少了。”
“此刻她们正躲在永夜星海的外围海域，正在尝试去寻找她们那位失踪的前任女皇和那件0级封印物。”
少女眼睛一亮：“那我们可以去找永夜星海附近的人鱼一族啊。”
在少女看来，既然人鱼一族都能在永夜星海外围活动，那自己加上自己的老师为什么不行？
只要不要脑子一热进入永夜星海的范围内，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的。
“你以为永夜星海就简单吗？”苍老的声音嗤笑道。
“我们又不进去，你刚才不是也说了么，人鱼一族在永夜星海的外围海域。”
少女有些不解，只是在外围海域应该没什么事吧，老师好歹曾经是个天使。
“没那么简单，当年黑夜女神陨落的真相越调查，就越让我有些不安。”
“在彻底调查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如非必要，我是不愿意接触和黑夜女神有关的事物的，哪怕永夜星海只是疑似她的手笔也一样。”
苍老的声音说这话时，语气中满是凝重。
见自己老师这么慎重，这反倒让少女有些好奇了：
“老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到自己学生的问题，苍老的声音有些好笑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驱除出教？为什么会被列为叛教者？”
少女惊愕：“难道就是因为老师调查当年发生的事物？”
仅仅因为老师调查当年发生的事情，一位序列1的天使就被列为叛教者。
而且，听自己老师之前话里的意思，他似乎还没调查清楚啊。
都还没调查清楚就这么严重么？当年那段历史中，到底掩盖着什么样的秘密？
这，少女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女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脸上满是对隐秘知识的渴望和激动。
苍老的声音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而是语气十分严厉的说道：
“我教你的第一课怎么说的？要对知识保持敬畏。”
“你现在才什么实力？就敢对那种层次的知识感兴趣，你不要命了？”
“那是你能听的吗？”
少女心中一惊，猛的醒悟，是啊，那种涉及神灵之间的隐秘，哪是自己这个低序列能听的。
真要听了，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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