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再次恢复意识时,我发现自己正身处熟悉的环境,这里……是公主堡。
看着周围的一切,我知道这将是一段全新的旅程,也是一段没人知道终点通向何方的可能。
但是对我来说,却刚刚好,因为,祁煜不能消失……
既然与我缔结了永生契约,那就应该彼此纠缠,直至永恒!
现在的我与身在其中的人不同,我知道过去未来的种种因果与经过。
在这两次时间长河中漫游的旅程,我发现了一些规律,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测。
未来并非是不可改变的,未来是由一个个的当下所组成。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我当下的每一个选择都至关重要,因为这都是可以改变未来的契机。
只是除了高高在上的守望者外,没有人知道这些选择会将未来引向何方,即便是我也一样……
但总归还是要试试的,毕竟好容易才交换了这个机会!
环视四周,此时我依旧寄宿在公主殿下的意识中,唯一不同的是,我的思想似乎隐隐在与她建立着某种连接,大有一种相容之势。
毕竟,她即是我,我亦是她。
几天的相处下来,我发现现在的走向与原本的故事相同,也就是说我要改变的是原本的未来走向,而非是祁煜牺牲的结局。
这么看来,重点就在于——鲸落城!
我要去鲸落城,那是两次命运重启的地方,而我也将在这里开启第三次重启的可能!
这一次,我一定要在命运的齿轮重新转动时,改变祁煜的未来!
打定主意,我便开始努力地与过去的自己建立关联。
在出发之前,至少也要做到以自己的意识,左右到过去自己的决定。
随着我努力地尝试再尝试,似乎渐渐可以做到影响一些决定了,哪怕是很小的事情,但也让我感到高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临近,我再一次踏上了黄沙遍布的旅程。
这是我所知道的第三次的循环,也许还有更多,但就像塞壬少女会取走代价那样,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
在祁煜的怀中,我望向遥远的天空,那里有一条黄与蓝的交际线。
与公主做的预知梦不同,我是见过海洋的。
当公主殿下沉睡在祁煜的怀中,我计划了许久的内容,再一次于脑海中开始复盘。
直到我们来到巨大的鲸鱼骨架旁,我知道一切都要开始了。
因着我的引导,这一次公主殿下比从前要坦率也豁达得多,所以当安蒙再次出现求助时,公主殿下支开了祁煜。
看着一步三回头的人,我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流着血泪的眼睛。
那么漂亮的眼睛,不该被血色晕染,所以我早就在公主的契约中,悄然埋下了伏笔。
那样的痛,我不想他再经历一遍了。
想着当时被取走的心脏,我想……或许不必他亲自动手也可以吧?
与安蒙的对话,哪怕没有我的授意,公主也选择了隐瞒祁煜。
如果是二选一的必然,那我们都会选择彼此,可我既然会出现在未来,还会在死亡后重组,那就说明我们之间的选择题,从一开始就有答案。
或许他知道,或许他不知道,但不管怎样,他都没有用我去赌这个可能性。
明知道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了,这条傻傻的鱼,还是将唯一的机会给了我。
唉……
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无奈,可也许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才会爱他爱到无法自拔吧?
恍惚间想起了什么。
不知道未来的我们,怎么样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短暂地闪过一瞬,就好像被什么强行压制了。
可我却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
因着有了安蒙这个同谋,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只是这个古怪的老头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会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神情偷偷地看向我。
大概,在他的认知中,人类是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做到这种地步的吧?
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会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崩溃,也会在一些很大的事情上无坚不摧。
而爱情……
怎么说呢,普通人之间大概没有那么多跌宕起伏,只有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鸡毛蒜皮。
哪怕是我和祁煜,在未来的大部分生活里,也跟普通情侣没什么不同。
不……也不能说没有不同。
因为有的人会在确定关系后,就惫懒的不再经营,任由关系一点一点的沉寂,走向无声的灭亡。
可祁煜会在我跟他说不用那么费心的时候,跟我说:“不能因为你特别爱我,就不给你准备惊喜和浪漫了吧?”
虽然他将这一切归功为利莫里亚人的优秀品格,大概也不是每一个利莫里亚人都是这样的。
事情的进展比想象中的顺利,除了他越来越沉默以外。
有时候,我会透过公主的眼睛看着他发呆。
想起他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当计划中的这一切发生时,他会不会怪我太狠心。
我不想他太痛,所以只能用好多的命令将他层层束缚。
毕竟,万一他不受控,到时候疯起来会做什么,我真的猜不到。
与其任由他胡来,不如……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祁煜画的那幅画。
那幅对他来说,意义不同的画。
就以此作为契机……应该也不错吧?
毕竟在未来,他画过差不多的另一幅,只不过比这一幅【遇见你】更令人惊艳震撼!
但这家伙很小气,后来就藏起来不给看了!
想着想着,脑子莫名其妙地又空了起来。
发了一会儿呆,再抬头的时候,祁煜已经又去忙了。
祭祀的日子一天天地临近,什么都不知道祁煜又缠着我彻夜不眠。
看着他一遍遍不停歇地折腾,我心中在叹气。
明明就那么舍不得我,傻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公主殿下与我的想法越来越接近,她开始在梦中断断续续地看到了一些我所知的未来片段。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与我关联的画面,让公主殿下想要赌一把。
但当她再去找安蒙的时候,主动袒露了自己的想法。
一切都与我的计划相同,故事按照我写的剧情,在顺利地走着。
当转轮再次出现的时候,我知道,所需的一切准备都就绪了。
之后……便只剩下妥善地安置祁煜了。
那一晚所有人都在忙碌,但祁煜却破天荒地跑回来陪我睡觉。
公主殿下不知道,但我却很清楚,他想把最后的一点时间留给我。
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当掌心贴上契约的那一刻,未来便被选择好了。
是你先瞒着我的,所以,不能怪我也瞒着你。
“睡吧,小鱼,等你醒来,一切都结束了。”